刘金锁还结巴。
“拜拜拜拜……见陛下……”
“起来吧,尔等皆是壮士。”赵昀温言道。
刘金锁恍在梦中,抬头看去,只觉眼前的一切恍恍惚惚。
很快,官家又问了他们的遭遇。
刘金锁答不上来,心说“林子你快回答啊”,然而好半天没听到林子的动静。
他转头一看,只见林子正在那发抖。
接着,刘金锁便听官家对自己说了一句。
“他太紧张,你来说吧。”
刘金锁一愣,目光一转,终于看到了李瑕,才镇静下来。
他遂开口说起来。
说着说着,想到死去的弟兄,他渐渐大哭不已,浑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我在北面都没受这么大的苦……左相捉了我,把我的皮都剥走一块……我想让官家看看,可是他们说这‘不雅’,我的刺青不雅……但不是想绣成那样,我睡了一觉起来,就绣成那样了,现在被剥了一块,还不能给官家看……”
他当然也是紧张,说话颠三倒四,亳无关联。
赵昀却大概听明白了刘金锁说的意思,也很喜欢他,认为这样的蠢笨汉子不会骗人,命人赐了一壶酒。
刘金锁喜不自胜,抱着那酒壶与林子缩到一旁。
之后,李瑕补充了几句,说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整件事似乎已然清晰,他说了一个个大宋的热血之士是如何死在北面,也说了回来后是如何被指为叛逆、被追杀。
赵昀一边听着,一边饮尽了整壶酒。
不论心里是否触动,身为天子他都要有所表示,很适宜地红了眼眶。
也有官员义愤填膺。
“壮士浴血归来,反遭妒忌排挤,违天逆理!”
“请陛下严查此事!”
“陛下,臣信他们!”
“……”
慷慨激昂之中,却有一个声音落入贾似道耳中。
“臣监察御史章士元,弹劾左相方叔以私怨谗杀余玠,帅蜀误国,请陛下重审余玠一案……”
贾似道不由皱了皱眉,暗骂一声。
“该死,被谢方叔料到了,丁大全蠢材,不懂先打痛点。”
章士元不是他的人,他也未吩咐过在今日为余玠翻案;本意是让官家自己意识到,谢方叔一直在遮掩逼杀余玠的恶果……这其中有细微的差别。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尤其是那“谗杀”二字。
李瑕所言,本已触动了官家和殿中群臣,但因这二字,悲愤的情绪在突然之间完全被打乱。
当年谢方叔一句“臣度玠素失士心,必不敢来朝”,激得官家亲自下诏逼死了余玠,这三年多以来,官家始终不愿为余玠平反,便可知其心意……
果然,议论的话题迅速变了,谢方叔的反击也开始了。
“余玠贪财好利、擅专兵权,不知事君之礼,左相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