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人心险恶呐。
回头走了几步,不放心的又啪啪往门上拍了两张符,方才回到床上睡觉。
后半夜,他做了个特离谱的梦。
梦里他成亲了,新娘姓林名凤娇,乃是茅山附近十里八乡的俊俏闺女,不知多少人惦记。
然而,石坚掀开红盖头一看,尼玛,竟然是林九……
石坚马上被吓醒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要命了,要命了,无缘无故梦到阿九,难不成是我太想他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还没上茅山呢就想成这样,上了茅山还得了?”
“莫名其妙!简直莫名其妙!前世今生的取向都很正常啊,梦到跟他成亲,这就很离谱了。”
偏头看向门窗,发现天已经亮了,阳光正从窗纸上投射进来,金色光粒满屋子飞舞。
“起床。”
穿好衣服,将门窗、墙壁、蚊帐上的几百张黄符取下来,叠整齐,一一放进随身挎包之内。这些符没坏,还能用。
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石坚打开房门走出去。
“啊,好舒服的阳光啊。”迎着阳光伸了个懒腰,余光忽然瞥见堂屋门口坐着个人。
那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上身碎花薄袄,下身碎花布裙,身段丰腴,肤色比一般农妇要白一些,呈健康的小麦色,显然平常不怎么干农活,保养得很好,颇有姿色。
此刻,丁嫂子神情萎靡不振,黑眼圈清晰可见,一双眼睛宛如厉鬼一般死死盯着石坚。
石坚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冲丁嫂子遥遥行礼:“丁嫂子,你借宿于我,让我不至于夜宿荒野,石坚十分感谢。我是个道士,身上没带多少银钱,留两张黄符作为酬谢吧。嫂子切记,符不可沾水,不然就不灵了。”
丁嫂子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他,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不要符,就要你。
石坚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干咳道:“丁嫂子,村里人就你说的话我能听懂,我要去溆水县,你看能不能给我指个路。拜托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这么有礼貌,丁嫂子也不好继续端着,一脸幽怨道:“小冤家啊!”
“溆水县在南边,出了村,顺着右手边的小路走就能到了。”
石坚大喜,“谢谢嫂子。我走了。”
说罢,大步流星而去。
“诶……”丁嫂子见他走得干净利落,一点情分都不念,气得站起身,打着哈欠往堂屋里去,“老娘念了你一晚上,你就这么走了。好呀,我让你去不成溆水县,迟早回头来找我。”
“哼。”
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石坚今天算是见识了,不就拒绝了她一次吗,用得着把自己往死路上引吗?
望着一步之前的山崖,石坚再次感受到了世界带来的恶意。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女人喜欢说反话,她说右手边,那真路一定在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