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悄然离去,仅留下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承诺:将来会还给项师傅一个徒弟,好继承他的衣钵!
“我那伢儿死的时候跟你一样大。”项声慈和地看着石坚。
石坚喃喃道:“我也是那时师父抱上茅山的,听师叔师伯们说,从那以后,师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像以前那样经常跑下山了,做事收敛了很多。”
“唉。”项声轻叹一声,歉疚道:“当时唯一的徒弟死了,我太痛心了,完全失去理智,冲其实道长说了几句难听话。后来想想,我不该说那些话,伢儿的死跟其实道长没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故意把术士引来的。只能说时也命也,伢儿没福气。”
“项师傅……”
项声洒脱地摆摆手,“好了,话说开了,你回去吧,告诉其实道长,我不怨恨他,当年的承诺我早就忘了。”
说着,项声不满道:“让一个十多岁的伢儿一个人来湘西,亏他其实干得出来。他不敢亲自来溆水见我,难道要我亲自去茅山见他吗?”
石坚辩解道:“项师傅,我师父没那个意思,他可能还没放下当年的事情。”
“放下……”
项声低低说了一句,低头默默抽烟,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他脸上流露出苦涩的神情,其实道长放不下,他就放得下么?
许真人、张大胆沉默不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石坚看着同样沉默的项声,能从身上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哀伤。十六年了,徒弟的音容笑貌依然铭刻在项声记忆中,每一次提起都会让他痛彻心扉。
放下,是那么容易的吗?
“师父,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这个世界上,石坚最亲的人就是其实道长,要是有一天其实道长羽化了,他肯定表面上哈哈大笑三声,私底下哭上三天三夜。所以项声失去爱徒的悲痛,石坚能够体会。
他深吸口气,郑重其事道:“项师傅,我想留在溆水县跟您学习赶尸术,您愿意教我么?”
项声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石坚,“伢儿,你脑袋进水了,好好的茅山术不学,跟我学赶尸术?这不是门前打得丁丁雀,屋里走了老鸡婆。”
石坚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许真人笑呵呵道:“项师傅说你因小失大。”
“项师傅,我是认真的。如果您担心我因为学习赶尸术而耽误修炼茅山术,那大可不必,我的茅山术已经修炼到瓶颈,短时间不会进步。”
项声冷笑一声,“螆蚁子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倒是说说看,你遇到什么瓶颈了。”
不等石坚开口,许真人抢先道:“项师傅,石道友没骗你,他已经修炼到引气后期。”
“十六岁,引气后期?”项声大吃一惊,冲许真人问道:“老许,这在你们灵界算什么水平?”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不是灵界中人似的。”许真人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不知道什么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