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那兴奋地大吼……
张文静已吓得脸色煞白。
她虽是将门出身,但她出生时金国已灭了许多年,张家又重文教,只把她当成大家闺秀养着,从未见过这种厮杀。
她掀帘看去,只看到赤那与几个蒙古人冲到了离马车不远的地方,张延雄带人持刀迎了上去。
双方相战,张家护卫不敢下死手,只是拼命阻拦。
那些蒙古人却是刀刀夺命,因此人数虽少,却很快占了上风。
只见蒙古人接连砍倒许多张家护卫,又是“铛”地一声响,张延雄盔甲上中了一刀,盔甲破裂,不得不勒马往后退了几步。
到处都是鲜血泼洒。
张文静迅速放下车帘,不敢再看。
“刀呢?”
她喃喃着,在车厢里找了找,终于找到一柄裁纸刀,连忙攥在手上,至此才稍稍觉得安心了一点点。
忽听外面又是一连串的惨叫声,有血泼在车帘上。
“啊!”雁儿吓得尖叫不停。
张家护卫的惨叫、蒙古人的狂笑、惊马、血迹……车马外面的场面对于这主仆二人如同地狱。
混乱之中,忽听张延雄忿愤大吼道:“赤那!放开马车!”
“拦住他们!”
“拦住……”
同时,一声声蒙古语也在高喊。
马车忽然疾驰起来。
张文静与雁儿摔在后面的车壁上,跌倒在地。
车厢颠得厉害,张文静好不容易才爬起来,扶着车厢站也站不稳。
她努力伸手拉了车帘,目光看去,车辕上留着一滩血迹,车夫已经死了,而骑在两匹马的背上驾车的却是两个蒙古人。
其中一个赫然是赤那。
“哈哈哈哈!”赤那狂笑不已,嘴里不停叫嚷。
张文静听不懂蒙语,只知他必是在命令其它蒙古人拦住张家护卫……
她看了一眼赤那光溜溜的头顶,已觉绝望压了下来,让人透不过气,于是拿起手中的刀子按在自己白皙的脖颈上。
“大姐儿!等等……再等等……将军会救我们的……会救我们的……”雁儿大哭不已。
泪水早已糊了张文静一脸,她没回答,眼中满是决绝。
马车又加速,再次把她们带倒,瘫坐在车厢里。
路途颠簸,张文静身子摇晃着,刀子刺入脖颈,顷刻就溢出血来。
她却恍若未觉,只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
然而,喊叫声越来越远,马蹄声越来越稀疏,而车厢前面,赤那的笑声却越来越大。
……
终于,马车在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
赤那又大笑着喊了一句什么。
张文静听不懂,却完全能明白那句话语里的淫邪之意,她眼中泪水更甚,喃喃道:“雁儿,要我帮你吗?”
雁儿大哭,握着一根杨木小钗子,泣声道:“雁儿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