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山西用兵?”仪叔安摁下心中的惊怒,淡淡道:“你们有这实力?”
“方降服十万俘兵,若不尽快取山西,何以养兵?”
仪叔安又是一惊,道:“我不信。”
“廉希宪、商挺亦不信,今安在?”
杨实先反问了一句,又问道:“我来,便是问一问仪帅,人今在何处?”
仪叔安已是惊疑不定,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杨实立于层层敌兵之中,气势却陡然一盛,再次抬手指向仪叔安。
“贵国陛下于漠北与鞑虏交战正烈,遣使议和,我大帅顾全大局,有意罢兵歇战。仪帅却派人入境,自我大帅帐下掳人……仪帅是替贵国陛下作了主,表示不愿歇战不成?!”
仪叔安眼睛一瞪,愣在那儿。
千言万语涌上来,最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关我屁事!
“仪叔安!伱敢见宋廷使节,欲通宋叛国不成?!”
一个时辰之后,仪叔安回到驿馆,面对的竟是张延雄的一声喝问。
“我做什么了?!”
城府再深,终于是再也摁捺不住,仪叔安也是放声大喊。
“到底与我何干?!我虽有节度使之名,与统管三十余城之张家相比,不过是一小小知州!关陇如何、廉希宪一宰相如何、张家如何,我有权处置吗?!是战是和,由我作主吗?!”
张延雄不过是个粗莽武夫,闻言愣了愣,不知如何反驳。
仪叔安怒气不歇。
“陛下是否派郝公南下议和,我不知!是否要收复关中,我不知!哪怕是山西防务如何布置,我亦不知!
我仪家镇守解州,兢兢业业为陛下筹集钱谷,为别吉上缴五户丝。一转眼,关陇大败失守,我听廉希宪之命布防黄河;一转眼,廉希宪叛了;再一转眼,李瑕遣使休战。
你要我做什么?收复关中?斩杀李瑕?我一小小知州,不是陕西四川行省丞相!不是节制河南河北诸翼兵马、八万户军民总管!”
他抬手一指张延雄,终于是显了世侯官威。
“别再对我呼来喝去,我不是廉希宪,有权、还有胆子擅作主张;我也不是张帅,战功赫赫。我的职责,守解州、保民户。不是任人驱使的家将!再要我做什么,拿中书行省的命令来!”
“我要你做什么?!”
张延雄亦大怒,吼道:“若非你派兵围杀我张家千金,我跑来做什么?!我家大帅随陛下征战漠北,到底是谁在背后污蔑我张家,驱兵动刀?!当我张家是好欺负的?!”
这是沙场杀人的气势。
仪叔安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太失态了。
“我不管你做什么!”张延雄还在大骂,“我不管什么关陇、李瑕,立再多功劳有什么用?!我家大帅立的功劳还不够吗?!节制河南河北诸翼兵马、八万户军民总管,但还有人敢围杀他的掌上明珠!”
“不是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