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那么大的地方。
听李曾伯一说,他确实有些被说动了。
拿下这样的战略要地,对忽必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也确实只有这最后的机会了。
但他还是很冷静,提笔在纸上又标注了几点,沉吟道:“下一个问题是,我们打得下这些地方吗?打下之后又如何守?”
李曾伯虽是今日才思考这个问题,却已有了大概的思路。
“若有两万骑兵,足以攻打了。这片地域基本是西夏国故地,看着虽大,实则人口并不多……”
说到河西走廊与河套的人口,因大宋基本就没有占据过这些地方,也只能依照对西夏的了解来进行推断。
宋军对战西夏,屡战屡败,认为西夏有五十万兵力,再考虑到西夏“无兵民之别,有事则举国而来”,那西夏人口最盛时也不过在两百万人左右,其疆域虽广,却有太多沙漠,人口集中在州城附近。
在这本就地广人稀的情况下,蒙古对西夏的屠杀,也只需要用“灭族”两个字来概括。
河西走廊与河套平原上生存的原本是党项人。
党项是一个融合了各部、高度汉化的族群,现在被灭掉了。
被灭掉的意思就是,它已经消亡了,没有了,整个文明被抹掉了。
除了被屠杀殆尽,幸存的党项人一部分归顺蒙古,成了蒙人、色目人;一部分逃往中原,成了汉人;一部分南下吐蕃。
至此,整个河西走廊的人口更少,基本都是征发来的探马赤军、从草原迁来的牧民、西域通商的色目人,以及阔端一系从各地掳掠来的大量驱口。
“河西走廊地域虽大,却只需攻下西凉、甘州、肃州、瓜州等地,即汉武帝所设的河西四郡……”
李瑕一边听着,目光看去,见李曾伯的手一直捂在膝盖上。
想必是年纪大了,今日一下雨,风湿发作。
雨滴打在屋檐上响个不停,李曾伯与李瑕也长谈了很久很久。
他们所谈的事绝不容易。
也必然面对蒙古军队强烈的反扑。
奇怪的是,对此保持冷静的是李瑕,而年老体迈的李曾伯反而更有种少年般的冲动。
“活到这把年纪,我已不剩几年了,用这最后数年为中原将这西北门户夺回来。班超久在绝域,年老思归,但愿生入玉门关。我不同,一世偏安,唯盼能死在玉门关……”
是夜。
李曾伯回到驿馆,犹心神激荡,久久不能入眠。
他忽然又想到在临安时与贾似道的详谈。
为保大宋社稷,除掉李逆吗?
相比于今日与“李逆”相谈的事业,孰轻孰重?怎么选择?
是该“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还是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还是该“岁岁金河复玉关,朝朝马策与刀环”?还是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汉家男儿的志向抱负,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