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会,到最后还是低声道:“这个……被大哥拿回去了。”
这事他也有些想不通。
当时从郝天益手上拿到金虎符,他分明有留意着不再让兄长拿回去,都是贴身揣着,但不知怎地,还是丢了。
张弘范却没就责怪他,是道:“那就是尽快拿回来吧。”
……
送了郝天举,张弘范独立在客院廊下,目泛沉思,偶尔还有些叹气。
许久,肩上被人轻轻一拍。
“仲畴兄在想什么?”郝天挺问道。
“在想……狍子竟这次懂得躲起来了。”
“老狍子死了,狍子也成了胆小的犰狳。”
犰狳胆小,有时自己能把自己吓死。
在他们眼里,李瑕的军情司探子们确实显得胆小如犰狳,比狍子难捉。
张弘范勉强笑笑,道:“搜捕王荛该外松内紧才是。陛下遣你我来,是为稳定太原形势,以免再造成类似杨大渊遇刺的局面。倒不是为了几只小鱼小虾。”
“不错。”郝天挺低声道:“出发前皇子便交代过,凡事以稳定人心为第一要务。”
提到皇长子真金,张弘范点了点头,与郝天挺更显亲近。
显然,两个年轻人在储位之事上已经走了很远。
这份默契心照不宣,张弘范道:“此来太原,我们是做给整个中原人看的。你我代表的是陛下对汉人的态度,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赏罚必须分明,我们是陛下的尺。”
“仲畴兄放心,我虽年少,这些道理却清楚。我大哥既已被俘,李瑕还能将他放回来,可见早有异心,留不住也无妨。陛下遣伱我来,目的在于不给李瑕以走私之利串联更多世侯的机会,我们已做到了。至于其它,马上便要改国号了,当以妥当为主……”
燕京北郊,刘秉忠正站在一座小山丘上眺望地势。
他时年才四十七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
蒙古没有科举,用人全凭大汗心意,这造成了很多任人唯亲的情况,却也让很多人年纪轻轻就崭露头角,在壮年便位居高位。
刘秉忠十三岁为质子,十七岁即任官。以忽必烈潜邸旧臣的出身仕蒙三十余年,其忠心自是不必多说,促蒙古汉化的功劳亦是不必多说。
这日,史天泽刚到燕京,正与他并肩而立。
“终于到了这一步,马上便要建国号定大都。我等数十年努力一朝如愿,着实欣喜若狂。然而终有些不足。”刘秉忠道:“不像是水到渠成,倒像是被逼无奈。”
“是啊,北方战事未定,而南边又未能一举平定。此番诸多举动,仿佛是陛下害怕中原人心不稳,故意安抚。让人难免有些不足……”
两人谈话时并没有太多顾忌。
因为到他们这地步,已经不可能再背叛忽必烈了。
刘秉忠深受忽必烈的信重不提,大蒙古国走到今日这一步、成了大元,本就是出于他的规划、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