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云本想着勾搭这作风强势的英俊县尉一番。
但一对眼之间,李瑕显然是半点没看上她。
严云云趟惯了欢场,迎来送往,对这种情绪最了解,知道若纠缠必得罪对方,再一想自己大对方十岁有余,只好恹恹地收了心思。
她又往刘金锁身上看了一眼,看得出他穷,眉头一皱,转向别处,心中却还在暗忖。
“这小县尉好生奇怪,小小年纪,这般见惯风月的作态……怎可能?或是老娘竟有看错的时候?”
……
“李县尉,老夫的粮不能运到县城里。”张远明终于回过神来。
李瑕道:“你想资敌?”
张远明一抬手,强自镇定,笑道:“请县尉到书房详谈,如何?”
“不必。我来,不是与你商量,是来帮忙运粮。且为了此间所有人性命,须分别送到县城及各个山寨安置。”
“县尉过虑了,老夫这九曲园壁垒森严,应可自保。另外,有几句话请……”
张远明还在邀请李瑕去书房,他有非常多的话要私下谈。
但忽然间,李瑕已上前,一只手按在了他肩上。
“走吧,去运粮。”
“县尉,这是……”
李瑕一拉,直接把张远明丢到了刘金锁怀里。
“阿郎!”
周围一众护院、小厮惊呼不已,却无人敢上前。
在被刘金锁抱住的一刻,张远明终于慌了。
他并非不聪明,并非没算计……可当战火猝不及防烧过来,所有的算计竟是一点用都没有。
他知道许多北地豪强就是在金亡时结寨自保,最后成了蒙古世侯。
心向往之也好、无可奈何也罢,川蜀危亡之际,他能效仿的也就是这些人了。
但,一个小县尉一只手按下来,直接把这种妄想按成了碎片。
这里是宋,不是金。
宋收镇将之权,以受中枢管辖之文官治县,只有缙绅,没有豪强。
……
李瑕押着张远明,向粮仓走去。
一路上,他看着那些护院,那些墙垣,只觉可笑。
自保?当蒙军是流寇……
李瑕与张柔家的大姐儿很熟,也听她说过张柔当年结寨之事。
简单来说,肯定不是像张远明这样建些花园楼阁,每日吟诗作赋。
“开仓,运粮。”
张远明目光看去,只见外面已站着许许多多民夫,可见李瑕是铁了心要运他家的粮,说什么也无用。
他被那些粗鄙汉子按着,再悲慽、再不愿,也只好喊道:“开仓吧。”
李瑕忽喊道:“今收张远明家存粮一千石,清点好,运入县城。”
张远明一愣,隐约想到什么。
“李县尉,我们私下聊两句,可好?”
“不必。”李瑕转过头,淡淡道:“你这一千石粮运进县里,房主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