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样一个幕僚。”房言楷喃喃道,“小小的边陲县城,来了这许多牛鬼蛇神?”
因韩承绪父子金国遗民的身份,房言楷从未把他们与自己放在一起比较才能。
但李西陵不同,他显然是个在官场上更得势之人,却甘心给李瑕为幕僚。
这让房言楷忽然觉得心底那份骄傲有些可笑了……
入夜。
一袭黑衣的女子再次缓缓走过小巷,走向县衙的后门。
门边,一个门子打着哈欠转过头来。
阿莎姽正要抬手,却听他说了一句。
“我……我去……请县尉出来,他交待过,你你……你再来,我请他出来……你稍待……能能听得懂吧?”
门子说着,向院子里跑去,脚步有些慌乱。
阿莎姽没有太多反应,只是缓缓垂下手。
檐下的灯笼忽然灭了,气氛因此诡异起来。
过了一会,李瑕走出来,站在巷子中向左右看了一眼,却不见了阿莎姽。
脖子上有凉飕飕的风吹来,他猛地一转身,只见那女子正站在自己身后。
这场景有点吓人,李瑕却毫无畏惧,道:“你蛮灵活的,看来熊春没看住你?”
“你在阴间见到他了吗?”阿莎姽自顾自问道。
“我们就在这外面谈吧。”李瑕也自顾自道,“就不邀请你进去坐了,会吓到江县令一家。”
阿莎姽喃喃道:“你是从忘川来……见过他吗?”
“人家说你疯了,但我觉得你还是有神志的,装神弄鬼也知道要选在大半夜。”
“你见到他了吗?他何时能回来?”
阿莎姽并不想与他聊天,依旧只有幽幽的问话。
“好吧。”李瑕道:“我见过屈良了,但他已经忘了你。”
“你胡说!”阿莎姽突然厉喝道:“你休想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我看到孟婆按着他喂他喝了孟婆汤,他不记得你了,一点都不记得你了。”
“不,你骗我……骗我……”
“我没骗你,没有人死后能不忘了前世,屈良也是。”
“你的魄魂已经告诉我了,你没有忘……”
李瑕一本正经道:“因为我不同,我是明王出世,看天下大乱,拯救苍生……”
阿莎姽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李瑕,转身走了。
“屈良没有忘记我,他不会的。”
她自语了一句,之后轻轻哼着什么曲子。
李瑕跟上去,与她并肩走着,低头看着她的面纱,带着些请教的语气道:“我不像?”
他很认真,像是在学习如何装神弄鬼。
阿莎姽没答,嘴里轻声唱着不知名的苗族古谣,像是咒语,有些瘆人。
李瑕却很诚恳道:“我真是重生的,你不好奇吗?”
“假的……他不会忘了我……”
“真的,我死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