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刘金锁挠了挠头,也觉累得厉害。
毕竟是一千余里祁山道,星夜兼程,想必自古过祁山道,没有比他们更快的了。
刘金锁招呼十余亲卫铺开席子,在城楼上卧下,偏是那炮声如雷,教人又疲惫又睡不着。
他心里想着柳娘和刚出生的女儿,其实也是担心……
“让昝万寿一定要严防逃兵祸乱城外百姓民田……”
“先把俘虏迁回,安置妥当……”
“遮盖大炮,休让人瞧见了……”
“速将道路清开,还须支援陈仓道……”
李瑕在睡梦中听到外间的对话声,起身一看,是陆秀夫、茅乙儿正在与人说话。
他并不急,默默看他们发号施令,直到陆秀夫一回头,行礼道:“大帅,你竟还赶回来了?”
“每次都看到我在阵前呼呼大睡,让君实见笑了。”
“醉卧沙场君莫笑?”
陆秀夫话虽如此,脸上还是不由自主挂起了笑意。
他敛了敛神情,勉强恢复了往常矜持庄重的样子,道:“禀大帅,业已击败敌兵三千,俘虏主将。汉中急报,史转运使已领两千人衔敌入陈仓道……”
“陈仓道……莫教许魁被前后夹击、失了大散关。”
“是,史转运使已飞马传书大散关,同时已出兵追击。”
李瑕听了,想到当年在叙州时。感慨这大宋有时羸弱得令人发指,偏这羸弱之中,又每有将星闪耀,让人唏嘘。
陆秀夫献计道:“只需押敌主将前去增援,自可击败陈仓道这支兵马。”
“接将令吧,你去。”
“喏!”
陆秀夫终是没抑制住兴奋之色,接了将令匆匆走了几步,却又回头看向李瑕。
“大帅不去?”
“待不了太久,我得先回汉中一趟。”李瑕笑笑,道:“想家了……”
汉中城,李府。
“阳平关既有君实在,不必忧虑。”
吴潜自倒了杯酒,因嫌被困在这里不得出门而有些许烦恼,但久经宦海沉浮,又有份不动如山的镇定在。
李墉苦笑道:“终归心中不安,大量俘虏与粮草皆在阳平关。万一为敌所获……”
“那老夫再给你推演一遍吧。”吴潜缓缓道:“你说敌兵望似有一二万之数,长途远奔,该是一人三马,兵力在五千上下,携月余口粮,足可至大散关,犹可杀马而食。”
“是。”
“敌将若全力攻大散关,哪怕史俊领二千人追击于后,真就能保大散关不失?”
李墉摇头,缓缓道:“守军不过三千,难守矣。大散关若破,非瑜提前半年争得的局面也就去了大半。”
“故而,阳平关当卖破绽,吸引敌军。如此,才可妥当。”吴潜道:“而君实昨日便已收到了传信,既知或有敌兵来,犹敢继续迁俘虏南下,必是已做好了相对的应变。不过是无法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