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真心信任?
董文炳分不清,但不论背后的缘由是什么,这种时节忽必烈对他的信重就是君恩深重。他必须殚精竭虑报答。
两件事,一是尽快救出董文用,避免董家渐渐陷入张家那样的尴尬处境;二是做好收复关陇的准备。
董文炳打算在刘元振身上找突破口。
他们以往私交不错。
十一月十四,两人在金陡关外见了一面……
已经入了冬,天气冷得厉害,每一次喘息都能冒出白气。
云压得很低,像是要下雪却还没下,金陡关北面的黄河边,水气重的草丛中已结了层厚厚的霜。
这段黄河湍急,一般不至于结冰。
但上游水势平缓之处或许已结了一层冰面,再有一两个月,或许就可以踏兵过黄河。
董文炳仅带四名侍从,策马赶到金陡关东面宋军箭矢射不到之处,等了一会,终于见刘元振带着三人出了关城。
“多年未见,仲举在宋国可还好?”董文炳朗笑着高声问道,不等刘元振回答,抬手一指不远处,又道:“我昨日让人来搭了个帐篷,你们有望筒,可望到我并无埋伏,过去一叙如何?”
刘元振没能反驳那一句“在宋国可还好”,心头有些气恼,但还是保持了名门子弟的风度。
“彦明兄请。”
到了帐篷前,董文炳先翻身下马,向刘元振示意了自己没带武器,道:“放心,我诚心赎回我兄弟,并无害伱的心思。”
“哈哈,彦明兄也放心,我打算说服你归顺我王,也绝无害你的心思。”
董文炳大笑,指了指刘元振,道:“无怪乎你当年能只身说服刘整。”
刘元振应道:“可惜,我当时还未识天下英雄。”
“哈哈,仲举战败而降,无奈之举罢了,何必谈甚英雄?”
“我王确实英雄,远胜于胡虏。”
“终究是君臣一场,仲举就是变节了,也不必以‘胡虏’相呼陛下。行中国之道,为中国之主,你我当年皆是认同这道理……”
两人说得客气,其实眼神都四处打量。
待确认了没有危险,方才进到帐中。
刘元振道:“蒙古大汗治中原,终究做得不够好。便是我不说,彦明兄也该明白。”
“不必谈够不够好,李瑕若败亡了,一切都是虚的。”
董文炳话到这里,又道:“时日不多了,不是吗?”
“呵。”刘元振冷笑一声。
董文炳试探了一句,并不马上就继续试探,叹息着斟了一杯酒,洒在地上,喃喃道:“这第一杯,祭刘公英灵在天。”
刘元振默然。
“仲举节哀顺变。”
“嗯。”
“刘公本为万户侯,世代相袭,掌地方兵权,治理一方,战败投降,失了这些尊荣,岂不可惜?”
刘元振摇头,正要说话。
董文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