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日便要送往行在。
江春自是没想到只在家中坐着,官阶竟还能更上一步。
如今看来,那魏文伯之死不过是小事一桩。
比起纽璘大军压境……不,听说蒙古主已亲征川蜀,在这样的大事面前,死一个知州算甚?
想必近日来,有不少安抚使、宣抚使、转运使、知州、都统、统制死掉了。
待名单送到行在,朝廷哪还看得过来?
守着城,坐等升官,岂不美哉。
当然,就在前两日,江春还不是这般想。当时因害怕纽璘攻破叙州,吓得他好几夜没合眼……俱往矣,俱往矣。
“非瑜!”
江春很快便看到李瑕那鹤立鸡群的身影从船上下来,他连忙下了城头,亲自迎上去。
“非瑜又立大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本想要拍拍李瑕的肩以示嘉奖,手抬到一半,江春意识到不妥,袖子一扫,已换了个挽扶的动作。
“多亏江通判,哦,江知州。”李瑕道:“多亏知州运筹帷幄,遣庆符军、长宁军支援……”
江春还在摇头,道:“欸,不是知州。只是安抚使暂令我权知……”
话到一半,他突然住口,惊疑道:“是我?是我运筹帷幄的?”
李瑕微微笑了笑,心照不宣。
江春大喜,强忍着没眉飞色舞出来,压着声音问道:“是我遣你北上联络云顶、取资州,再下泸川?”
“是,但不知魏知州当时是如何说的?”
江春会意,低声道:“放心,此事你只管交给哥哥安排。”
“知州是巧儿义父,我不敢称哥哥。”
“那便唤伯父,伯父,莫显得生分……”
李瑕目光看去,只见韩祈安、李昭成、高年丰这些心腹都在,只少了姜饭。
“姜饭呢?”
韩祈安上前,低声道:“本是要过来迎知县的,但某些人有所异动,我命他去办了……”
与此同时,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转进了叙州城的衙署,一路进到一间公房。
房中坐着一名中年官员,名叫“卢宜舟”,乃是御使台官员,出任潼川府路观察使。
大宋朝十分重视对地方的监察,朱禩孙这个安抚使本就属于中枢出来安抚地方的了。
但安抚使被作为“帅臣”,难保没有枉法,甚至叛逆之事。于是朝廷又经常派按察使、观察使到各地。
基本上,一个州府,从转运使、安抚使,到通判等等,皆属于监察官。可见宋朝对地方之防备。
总之,卢宜舟的职权主要是为朝廷监管朱禩孙。
他随军到了泸川,待朱禩孙受伤之后又随其到叙州。
之后,隐隐查觉到了不对……
“黄大夫来了,可有发现异样?”
“有。”黄素仁放下手中的药箱,道:“小人今日去为军中伤者施药,借机询问了几个兵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