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沙子?
“父亲?”
“滚开!”
“是……”
“回来!”
“是,父……”
“去,拿些果子、腐肉来。”
张柔一把摔掉手里的细沙,目光看到地上有蚂蚁爬过,似又灵光一闪。
他极是专注地伸出那杀人无数的手,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只蚂蚁,轻轻放在那聘帖上。
“来,小东西们,让我看看,他到底写了什么……”
天边云卷云舒,终于,腿脚已开始发麻的张柔撑起身来,悠长地叹息了一声。
泄气、无奈,还有一丝惶恐。
无论如何,回家了再谈罢,李瑕若真心求娶大姐儿,必还会派人来。
在此之前,如其所愿,此事已搁在张柔心中,无法释怀。
如鲠在喉。
张柔将聘帖收回怀中,揉着脸,至少使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了,举步往忽必烈的大帐中走去。
他知道,必然还要听到很多次那人的名字。
李瑕。
李瑕……
“李瑕之所以能及时提兵剑门关、利州,可见此子早有预谋。换言之,在钓鱼城之战前,他便已料想过……大汗受长生天召唤。”
张文谦说到这里,自觉荒谬,停下了话头。
郝经叹道:“仲谦公,真以为有此可能?”
张文谦踱了几步,环目看了看这帐中,仅有这郝经、张柔等寥寥几个漠南王的绝对心腹在此。
他遂把话摊开了直说。
“你我皆知,大汗身边掌管膳食之人,是来阿八赤。”
郝经上前两步,低声道:“可我等从未让来阿八赤在川蜀就……”
张文谦抬了抬手,止住郝经的话。
道理很简单,大汗在川蜀暴毙,那西路大军归谁掌管便成了未定之事。
岂能比得过三路大军齐聚临安,之后再……
谁又能想到,蒙古开国宿将术速忽里之子、掌管大汗膳食的来阿八赤,却是漠南王的人?
“但若有变故?”
张文谦这意思是……我等未让来阿八赤动手,漠南王呢?
郝经低声道:“仲谦公与仲晦公谋划多年,终于使近二十万大军南调,岂能弃十余万兵力?”
张文谦沉默了片刻。
若非漠南王、若非金莲川幕府所为,他实难相信李瑕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来回踱了两步,他开口道:“史天泽遣人言,当夜军中有传言称……大汗乃中毒而亡,此事何解?”
“太多可能了。”郝经道:“我等远隔万里,雾里看花,如何能分辨。”
张文谦道:“我谈几种可能。”
他捻着须,缓缓又道:“来阿八赤露了破绽,真动了手;或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
郝经问道:“李瑕?”
张文谦道:“若又是此子,他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