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率,只会被轻视,故而一开始所有人都对他爱搭不理。
唯有当李瑕摆出实力,睥睨关陇,这份直率才能成为气魄。
再反观古来多少豪杰,起势前少了这份直率,轻许诺言,欺瞒哄骗,最后毁言践行,再难赎回。
对比到这里,李瑕的直率又成了更难能可贵的优点……
刘黑马默然而立,听着长子的劝说,渐渐也感受到了这些。
“你认为李瑕真能成事?”
“不知。”刘元振道:“但三峰山之战前,父亲可曾想过,三万余兵力能胜十五万大军?”
刘黑马喃喃道:“其实,那是气运啊,天降大雪……在那之前,我以为要死了……”
“那既然形势至此,再赌一把又何妨?”刘元振道:“无论如何,岂不好过关中陷于宋军反攻,家族基业毁于战祸与猜忌?”
这才是关键。
今日谈不拢,李瑕只是失去时机,刘家却已有根基尽毁之虑。
而条件好或不好只是其一,能否遵守亦重要。
更重要的是,李瑕能否成事……
刘元振挺了挺背,道:“当年,父祖孤注一掷,换刘家三十余年显赫,如今时移运转,孩儿亦愿孤注一掷,担负家业。”
刘黑马终于又在长子眼中看到了昔日的光彩。
前阵子,他嫌长子啰嗦,认为五子稳重,结果偷袭汉中一役,五子也是全军覆没。
此时再见长子振作,竟是不再嫌啰嗦,只感欣慰。
李瑕按剑站在那,默默看着刘家父子的身影。
之后,只见贾厚上前,对刘黑马又低声说了良久。
夜风吹来,偶尔能听到贾厚是在复述正月里的对话。
“……三百年之民生潦倒……观其言行,匡扶天下之意志……”
李瑕又退了两步。
他没多劝,相比现在劝说的语言,他过往的言行更重要。
迄今为止,不论实力大小还未有一个北地豪强投效于他。
以往打了胜仗,他都是一个脑袋一个脑袋地砍过去。
必须要结束这种情况了,时间已不多,他需要收服第一个北地豪强,才能发展他的势力。
趁忽必烈与阿里不哥相争之际,他也必须尽快取关中,拉近双方的基数。
争天下这是赛场,这是最后一个入围的机会。
李瑕也知道自己提出的条件很一般。
说是让刘家兄弟分统兵马。但听他调遣、交出钱粮,本质就与赵宋武将相当了,失去了自治一方的权力,刘家拿什么来养兵?
李瑕与赵宋的区别,只看刘家信不信他的用人气量。
至于刘家答不答应,只看他们是否认为形势到这一步了。
李瑕已不能给得更多,他不可能容忍中原之地有世侯自治,这是原则问题……
“条件还未说完吧?”刘黑马回过头,这般问了一句。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