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来得及,马千镇得住重庆府。
重庆府。
嘉陵江在此汇入长江,府城便夹在两条大江之间。
城池最早是秦时建的巴郡城,汉时为巴郡治所江州城,蜀汉时李严扩建城池。
宋嘉熙二年,彭大雅任重庆知府,为防御蒙军,再次拓建城池,范围比李严扩建的江州城还大了两倍。
南面城墙本就在长江边,北面城墙则被扩建到嘉陵江边。
换言之,重庆府城北面、东面、南面环江,城墙沿江而建可居高临下打击敌兵。
没有极强大的水师,不可能从这三面攻城。
西面,则是中梁山脉、缙云山脉、云雾山脉。
而嘉陵江上游,合州守着重庆门户,互为犄角。
余玠便是看中这样的地形,将四川制置司治所迁至重庆。
蒙哥之所以死在钓鱼城,也许就是余玠在这一刻创造出来的。
……
马千不认为李瑕能攻到重庆府。
这日坐在府衙中与于德生叙话,他强压着失子之恸,道:“不是我自夸,我擅于守城。兴昌六年那一战,哪怕王坚丢了钓鱼城,我也不惧蒙哥来攻重庆。”
话到这里,马千自知这话说得有些夸大了,又补了一句。
“毕竟,当时吕帅援兵已至。”
“李瑕并非浪得虚名之辈。”于德生道:“他打过太多看似不可能胜的仗。”
马千道:“此事,我承认。”
他不想承认。
儿子已死在对方手中,哀恸还未散去,却要承认杀子的仇人了得,这真的很难。
但守住重庆是大事,得知己知彼。
“这十日来,于先生也随我看了重庆之布防。李瑕若要攻重庆,至少要有五万大军。而于先生已传信临安,三个月之内,必有援兵入蜀。眼下,李瑕并无征调人马的动静。等他调兵再至重庆,至少要两月。难道,我还能连一个月都守不住?”
于德生道:“绝无此意。”
“不仅是重庆万无一失,整个夔州路,一城一县我都不会让李瑕攻下。”
“我只是怕马将军轻敌。”
“并未轻敌。”马千正色道:“我是以从戎三十年之守城经验断言。”
他起身,走到地图前,给于德生指点着夔州路的布防策略。
“于先生请看,不论李瑕从成都或汉中出兵,各河谷、要道我皆已扼守,粮草充沛,可供长期驻防,又能相互支援……”
于德生虽不懂兵力,但聪慧敏达,能够理解马千的叙述。
这是大宋将士二十余年总结出的防守经验,从孟珙、余玠,到蒲择之、吕文德,都曾布置过重庆府的防御。
蒙军尚且难以攻克,何况李瑕?
于德生顺着马千的指点,全盘考虑着整个防守策略,确实想不到李瑕还能有什么攻下重庆的可能。
最后,他只能问道:“李瑕擅用间,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