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永学开口说,“不管她本人是什么,这人都已经死了。”
“啧,”曲奕空又开始咋舌,“明明是你问我为什么要笑的。好吧,说正经的,——从她用手蘸着血写日记,她就已经被扭曲了。”
宁永学摇头否认。“她的认知肯定被扭曲了,不过不完全是。”他说。
“有一部分是真的?”
“李老师。”宁永学回答。
“我只觉得这个李老师荒诞又虚幻,像是个臆想里的鬼魂。”曲奕空说,“洛辰杀了他,把他在水里泡得发胀,然后他忽然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她早就撕碎的信在屋子里哭个不停。日记上提到他说话很温柔,眼珠都掉了出来,还对她满口讨好,就跟她本人以前寄情书讨好他一样。过了没多久,他就怀胎十天生了个女婴,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成人脸,等到二十六号的时候他忽然失踪了,——就是这回事吧。你觉得他是真的?”
“雨衣,”宁永学说,“下电梯的时候,我见过一个披着雨衣的男人,浑身浮肿。”
练功服少女端起下巴,若有所思,最后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她说,“所以李老师是具原理不明的行尸。唤醒它的人没做保养,就这么看着他腐烂了也不在乎。假如确实有这么个李老师的行尸,现在都还在公寓里活动。我们找到他,也许能叫他提供点帮助。”
“我觉得我们找不到他。”
“为什么?”
“下电梯的时候,有个楼层直通医院,当时有具行尸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一直在电梯门口等着。我觉得它就是在等那家伙。当时我和雨衣男聊了一阵,结果我一转头,他人就不见了。”
“奇妙。”曲奕空掂量着手里的短刀,“也许要趁着视线还在的时候一击毙命,就是不知道划开的是烂脂肪还是腐肉。”
她这话说得完全不像是要找人帮忙。
“不管你想对李老师怎样,我想先把他放在一边,以后再说。”宁永学说,“这里不是解谜游戏,就算谜题解开了,敲门人也不会原地爆炸。先想想怎么对付它,还有怎么对付它背后的人。”
“它背后的人就是洛辰的邪念吧。”曲奕空说,“假设这本日记不是某人发了疯以后的胡思乱想,也不是幻觉,她的邪念就不止是一个具体的人,也不止是一个具体的肉身,——污染源,扭曲的精神,或者其它什么东西。”
“听起来比解决敲门人更不实际。”
“是很不实际,但你对敲门人又了解多少?”
“我在它身上死了一次。”
“噢?”
路小鹿忽然开口:“他、他说我们都被困在一个时间循环里,一次又一次死掉,记忆不会留下来,但痛苦会越来越多。”
“这么说,我对录像带的惋惜也是累加的?”
曲奕空的声音非常沉着,这时候她倒是可靠了起来,思维转得很快。联系她平常脱线的行为,这种差异感实在非常古怪。
“我遇见过你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