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牵扯上那边那两个绝『色』小娘。
这样相安无事,醒言倒有些无聊起来。吃得一阵,见旁边厅角那几个卖唱的歌伎,冷冷清清,始终没得开张,醒言便想起自己当年在花月楼当乐工的经历。现在正好有些冷清,他便有心照顾那几个歌女的生意。招呼过小二问清价格,觉得并不算贵,醒言便点了厅角那几个歌女的班儿,请她们过来给自己唱曲儿佐酒。
听得有人点唱,那几个歌伎自然喜出望外,抱着琵琶拖着歌板,袅袅娜娜移步到这边,在离醒言这桌不远处的几张红漆腰鼓凳上坐下,然后便拨动琴弦,开始奏起曲儿来。当过门奏过,曲渐悠长之时,那为首的歌女便执着红牙歌板,对着醒言这边婉转唱了起来。那歌声婉腻绵软,唱的是:
“凌波晚步晴烟,太华云高,天外无天。
翠羽摇风,寒珠泣『露』,总解留连。
明月冷亭亭玉莲,『荡』轻香散满湖船。人已如仙,花正堪怜。
待酒满金樽,诗满鸾笺……”
这柔婉歌声妩媚软糯,尾音悠长,飘飘然如挠到心里,又好像就在自己耳边轻轻响起,真个是有别样的销魂。等这歌姬袅袅唱完,她身后那两个年龄稍稚的女孩儿,又和她一起换了弋阳腔,明亮欢快地合唱道:
“鱼吹浪,雁落沙,倚秋山翠屏高挂;看江『潮』澎声千万家,卷朱帘玉人如画!”
一曲唱完,那琵琶也恰好铮然一响,将这佐酒小曲整曲收完。听完这干净利落的收尾曲,原本神魂悠悠的少年,又觉得神清气爽。到得此时,由不得他不拍手叫好:
“好!好一句‘人已如仙,花正堪怜’!”
说罢一仰脖,一杯酒一仰而尽。
见他夸赞,那个眉目秀丽的为首歌姬赶紧走过来,娇滴滴万福施礼。见她过来,醒言回了回酒味,又瞧了瞧自己眼前那个不敢抬头的清婉女子,便哈哈一笑,袖出一串铜钱,大约二百来文模样,转脸对那歌女说道:
“这位姐姐,这是给你们的打赏,赏你们那句‘人已如仙,花正堪怜’。果然贴切!”
说罢将钱递与歌女,目送她千恩万谢而去。
许是方才歌女歌中“湖船”之句引动游兴,从醉香楼中出来,在附近闲游一阵,等到夜『色』深沉,行人稀少之时,醒言便去湖边船家雇了一只摇橹小船,放入湖中,与琼肜雪宜登上小艇,一起朝月湖烟波中缓缓滑去。
本来,醒言准备自己摇橹,让两个女孩儿安坐船头赏看湖景;但不知为何,原本一切都听堂主安排的寇雪宜,这回却甚为坚持,坚持要自己替二人摇橹。虽然“争执”之时她只是默默无语,双手紧紧握住船橹,但醒言已能感觉出她那份坚决,只好道了声“有劳”,便和琼肜坐到船头,悠然赏看这月下清湖的风景。
这时候快到中夜,正是月光清冷,夜『色』清幽;曲折水路的两旁,不时有枯萎的黄叶飘落到船头,在夜『色』中宛如飘堕的蝴蝶。欸乃的橹声里,那天上半弯的明月,倒映在水中,就落在船舷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