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并不密集,多是射落在宋军的盾牌之上。
日头很晒,披着重甲的宋军士卒浑身大汗淋漓,却还要高举着重重的盾牌防御。
若是时间充裕,蒙军可以这样骚扰好几天都不发起冲锋,直到宋军精疲力竭。
但李瑕的令旗已开始摇动,命令宋军继续向成都前进。
仿佛是没看到蒙军一般。
……
纽璘策马绕着宋军的方阵奔跑着,寻找着他们防御薄弱之处。
像是野兽猎食,想要找到下嘴的地方。
但没有,宋军一天只打算行进五里。
重甲兵、长矛兵、弓箭手一层层布置,连粮草辎重都始终围在里面。
再这般下去,明日宋军便可进成都。
到时打巷战不成?
又是长长的号角声,蒙骑开始向纽璘所在的方向集结……
车里觉得纽璘疯了。
他明白,纽璘这是要放弃一贯的打法,冲锋进宋军之中,肉搏。
这绝非蒙军的长处。
灵活的豹子猎杀公牛,也要把公牛咬出伤来,等公牛流血到力竭。
直接冲上去,也是会被牛角顶伤的。
“都元帅!”
“长生天,保佑我!”纽璘挥舞着弯刀,让传令兵将号角吹得愈发响亮。
蒙骑聚在一起,并不急着马上冲锋,而是不停呼啸着。
马蹄刨着地上的土,咴咴叫个不停。
三千骑兵,有的一人两骑,有的一人三骑,聚在一起,方阵远远大过宋军。
压迫感、杀气冲天而起……
“蒙骑要冲过来了!”
蒲帷大喊着,终于感受到了与蒙古骑兵野战的压力。
他听蒲择之说过,一般士卒站在阵地上,看到蒙古人骑在马上呼喝,很容易被蒙骑的气势压垮,从而溃败。
蒲帷之前不明白,至此才明白这是为什么。
马群原来很可怕,骑在马上的蒙古人居高临下,天然就能给人带来恐惧。
而主动权掌握在蒙人手里,攻与不攻都由蒙人决定,宋兵只能站在那胡思乱想,时间越久,腿越软。
“非瑜!你看……后面!后面!蒙军绕到后面集结了……”
李瑕却很平静,道:“我知道。”
“你还不快变阵?”
“不能变阵,否则蒙人很快会换一个方向进攻。”
李瑕的语速很快,已大步走开,不再理会蒲帷。
“击鼓!”
“停止前进!各方阵守好自己的防线!”
“咚!咚!咚!”
……
“娘的,就快要到成都了……”
“都闭嘴!”沙宝大吼一声,喝道:“击鼓回应!”
“咚!咚!咚!”
“盾牌手放下盾牌,歇一刻钟!”沙宝大步走着,用尽全力大吼道:“都他娘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