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省参政知事,收捕了大量忽必烈的党羽。
但现在,正坐在京兆府的陕西行省参政知事却是商挺,忽必烈任命的。
刘太平之所以还有命在,因蒙哥死讯传来及时,阿蓝答儿当即立断,领兵杀出长安城,直趋六盘山与浑都海汇合。
若晚走一步,只怕忽必烈的党羽们已将他们斩于刀下。
而这死讯据说便是将要见到的宋朝阃帅传来的……
“吁!”
马车行到汉中城外五里,只见官道边的长亭外站着一列精锐兵士,亭中有一人端坐于石桌旁,正在看着一张大地图。
刘太平眯了眯眼,下车向亭子走去,同时审视着对方,眼中渐渐透出欣赏与忌惮之意。
……
“大帅,人来了。”
李瑕也不起身,只是点了点头,道:“给他倒杯茶。”
过了一会,有苍老的朗笑声响起。
“李节帅,久仰大名。”
李瑕转过身,抬了抬手,请刘太平坐。
“刘公见过我?”
刘太平摆手入座,笑道:“昔有兰陵王高长恭,至金墉城下,被围甚急,城上人不识,长恭解面具示之,城头乃下弩手而救。以面容为帅印者,李节帅可为兰陵王之后第二人。”
“你的蒙哥,我与王将军杀的。”李瑕道。
忽如其来这一句话,刘太平一愣。
李瑕又道:“你侄子刘忠直被诬陷为捉史樟置于刘家猪圈,我做的。”
“李节帅何意?”
“你我之间有仇。”李瑕道。
刘太平转头看了亭外那三十余蒙古骑兵一眼,复又看向李瑕,缓缓道:“你派人到六盘山联络大帅,是为了诓老夫来杀不成?”
他语气虽在笑,但已很不高兴了。
李瑕也笑,道:“把双方恩怨都挑明了,才能合作无间,不是吗?毕竟,蒙哥的死讯,还是我传给浑都海与阿蓝答儿的。”
刘太平更不高兴。
他亲自来联络,且一直很客气,反而是李瑕太无礼了。
但他城府颇深,还是笑道:“有理,恩怨挑明了,方可合作无间。”
李瑕又问道:“刘公不怪我?”
刘太平不知如何回答,说在乎蒙哥的死也不行,说不在乎也不行,唯抚须不语。
“总之,刘公知道我为人诚信坦荡即可。”
刘太平轻笑一声,抚须,又附合了一句。
李瑕气势上先压了刘太平,便直接开口提起正事。
“当今北面之形势,阿里不哥竭力诱引忽必烈回漠北而不得。忽必烈已于两月前称帝,消息应已至哈拉和林?”
刘太平点点头,又是不语。
他得重新找回谈话的节奏。
“阿里不哥错过了良机,只能立即召开忽里勒台大会,称汗,起兵,与忽必烈决一死战。”李瑕道:“浑都海还在等他的大汗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