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很快把河面晕成了红色。
更大的杀伤在于中箭的蒙卒一慌张便溺了水,呼喊着,挣扎着,慢慢在水中窒息而亡。
而他们在溺亡这个过程中展示的痛苦,给了同袍更大的恐惧。
连没中箭的蒙卒也被扯倒,在河水里窒息、疯狂挣扎、越发窒息。
便是有少数能游到河中央的,宋军的鱼叉也会毫不留情地扎下。
“噗!”
张顺的鱼叉每次扎下,都能带走一条性命。
并非是每次都刺中要害,而是只要刺中,对方就不能在水里活下来。
杀戮成了很简单的事。
张顺幼时听老人说,端平三年蒙军屠他的家乡时,杀戮也是很简单的事,蒙军一人赶十人,将他们赶在街道中央,长矛齐捅……
“噗!”
“噗……”
惨叫声在张顺耳边回荡,也在他心里回荡。
夕阳在西山边投出的最后一道余晖,印得江面红得可怕……
“投涧谷而死者不可胜计”,史书上简简单单一句话,今日复现,其实是人间地狱。
帖必烈脚已踩到了河水里,望着前方可怖的情形,猛地打了个寒颤。
河水太凉了。
他于是召集身边的宿卫,重新穿上盔甲,杀了几个溃兵,抢了马匹沿河往下游。
天色渐渐暗下来,几骑宿卫护送着帖必烈冲出蒙军军阵,悄然逃离。
“咴!”
夜色中马匹悲嘶,“嘭”的一声,帖必烈摔倒在地,便见宋军箭矢射来,他的宿卫们惨叫起来。
帖必烈盔甲上也中了两箭,幸而盔甲厚实,未伤到要害。
他捡起弯刀,站起身,招呼还能动弹的亲卫,迎向了宋军。
他,孛儿只斤·帖必烈,成吉思汗之曾孙、窝阔台汗之孙、西凉王阔端之子,流着黄金家族高贵的血液……只要杀向懦弱的宋人,一定能赢得胜利。
长生天保佑着成吉思汗的子孙。
本以为前方只是一小队巡卫的宋兵,没想到冲上前一看,月光下能看到这里竟是宋军刚扎好的营防,短短的防线上有密密麻麻百余人。
帖必烈一愣,不等对面宋军动作,他膝头一软,已跪倒下来。
“我投降了!”
这句话他却是用汉语说的。
帖必烈也忘了自己是何时学会的,但总之是学会了这句话,虽说话时口音十分奇怪。
出乎他意料的是,宋军里竟有人用蒙语喝了一句。
“这一战我们不接受俘虏,把他们杀了!”
帖必烈又惊又喜,连忙喊道:“我不是普通的俘虏,我是成吉思汗的子孙……”
……
当胡勒根听说俘虏了帖必烈,大乐。
他兴冲冲策马赶到下游的营防,准备亲自带其去见李瑕。
面对这个黄金家族的子孙,胡勒根稍保留了些许礼貌,没有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