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她心局不小,问朕要清白,朕哪怕向你们退一步,给她的都不是清白,对不住。”
他眼底闪过一丝少有的明快,梅辛林亦有些错愕。
“还是头一回听陛下说这样的话。”
张铎续笔笑道:“病中难免,你听过就算了。”
梅辛林将目光撤了回来,垂眼道:“可是陛下再喜欢这个人,她这一生也都只能做洛阳宫的内宫人。”
张铎望着笔锋,平道:“不重要,在朕心里没有一个人,再没有人能逾越过她。”
说着他侧面看向梅辛林,“朕跟你说一句心里话,人生四情,喜怒哀乐。前面喜怒二字,朕过去尝过,但其后“哀乐”两项,都是她给的。”
梅辛林闻话,摇头长叹无话,末了,终开口道“臣明白了。”
晌午就这么过了,梅辛林辞出去后,宋怀玉替张铎披了一件袍子,想问什么,又张不开口。
张铎仍在看将才的卷宗,足足百页,纵然翻地粗略,此时也才看到一半。
他伸手端茶,见宋怀玉的模样,随口道:“想说什么?”
宋怀玉忙躬身道:“是……老奴糊涂,将才听陛下与梅医正说话,也不知听对了没有……内贵人……不会被判死罪吧。”
“嗯。”
宋怀玉听着这么一句话,着实松了口气,一时顾不上情绪道:“胡氏几个这几日担忧地一直哭,老奴去给她递个话,也好叫上下都安心。”
正说着,门外通禀道:“长公主殿下来了。”
张铎抬起头,见张平宣立在隔扇外面,日已渐阴,她立在背阳处,看不清眉眼。
“何事。”
张平宣抬起头,屈膝行了一礼。
“有事相求。”
张铎放下案卷卷,点了点头道,“进来讲吧。”说完,示意宋怀玉摆一方席垫。
张平宣走进内室,却并没有坐。在屏前慢慢地跪下,行过一个叩拜的大礼。过后也不肯直身,任由额头贴手背上,沉默不语。
张铎低头看着她,半晌方道:“你这个样子让朕说什么好。”
“陛下不用说什么,听平宣说就好。”
“那你说吧。”
张平宣直起身望向张铎,“听说,廷尉右监的案宗呈上来了。”
张铎用手指了指面前的案面,“都在此处,你要看吗?”
“不敢。”
“你不要告诉朕,你要为岑照求情。”
张平宣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陛下要如何处置他。”
张铎看着架在笔山上的毫锋沉默了须臾,“还没定。”
“难道不是议的凌迟吗?”
张铎不答,反问:
“你受得了吗?”
张平宣听完,忽然身子一晃,有些跪不住,宋怀玉见状,忙跪过去扶住她。谁知她竟别开了宋怀玉的手,撑着地,重新跪直身,颤声道:“我受得了。”
张铎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