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看来今天姬宫十六夜是“逃课”了。
昨晚喝了酒,睡得还晚,今天又下雨——只要想逃课,理由总是多得数不清。
“一想到别人也能看到这么漂亮的神林小姐,心里就很不舒服。”源清素打着伞,等神林御子从紫藤走廊里出来。
她今天穿了靛青色短裙,简单的白衬衫。
衣着格调淡雅,很让人舒坦,衬衣领口探出的脖颈细细白白。
“以为每天夸我一句,就能让我喜欢上你?”
“不能,但你真的很漂亮,我又刚好那么博学,说博学也不对,只是擅长抒发心底的情感。”
白山神社种满了紫阳花,两人走在淅淅沥沥的雨中。
神林御子将伞放在肩上,翻开手里的笔记本,给源清素看。
“怎么了?”源清素疑惑地看过去。
上面写满两人在法国文学课上的交流。
没头没脑地开头。
......
源清素记得,当时自己没把笔记本还给神林御子,而是“生气”地在上面涂鸦。
往下一看,涂鸦还在上面。
跪坐的神林御子,一手拿着饭碗,一手拿筷子,眼前是餐盘,餐盘上是胡萝卜炖肉、冷豆腐、毛豆、烤三文鱼、豆腐海鲜味增汤。
惟妙惟肖,就连筷子上的毛毛虫,都仿佛活得一样。
线条精准,刻画细腻,是圆珠笔画。
神林御子合上笔记本,一言不发地走着。
“我没打算瞒你。”
“你知道提防姬宫十六夜,还算听我的话。”
以他们的记忆,就算一开始没想起笔记本上的画,但在人前刻意假装不会画画时,会第一时间回忆自己之前是否暴露过。
“我还在私塾教书的时候,在茗荷谷见过柳生三千子。”源清素说。
神林御子没说话,等着他说下去。
神社花坛前,一个起得早的老头,正用快要摔倒的姿势弯着腰,把相机贴到紫阳花的脸上。
听不见往日鸽子的“咕咕”声,只有乌鸦难听的叫声,依旧时不时传到耳边。
“第一次见她,她一个年轻女孩子,在路边吃便利店的三明治,脚边放了两个琴盒。
“我最后一次去私塾兼职时,深夜她都在街头演奏,出于同样被生活所迫的共鸣,我伸手想帮她拿琴盒,她表现出得十分抗拒。
“当时我以为,琴盒里是她好不容易攒的钱。直到我昨天在千叶看见她,才敢肯定,她就是三千子,另外一个琴盒里,应该是玄象琵琶。”
“为什么瞒着姬宫十六夜?”比起柳生三千子的事,神林御子率先问了这个问题。
“打消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如果仅限于官方修行者,我不喜欢,太浅薄。”
“官方修行者还好说,神道教的人,全是以私欲为先。”神林御子转头看向源清素,“你知道这有多困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