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得意时,蓦然间,耳边却隐隐传来了一丝异动。
蔡瑁微微警觉,耳朵竖将起来,细细的倾听,那异响仿佛隔山的瀑布,正由远而近,越来越强烈。
“什么声音?”蔡瑁目露疑惑,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那声音似乎来自于淯水的上游,蔡瑁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举目向上游望去。
突然,他双目暴睁,几乎要炸烈出来。
目光中,是无尽的惊骇,无尽的恐惧,仿佛看到了这个世上,最最可怕之势。
得意瓦解,自信瓦解,蔡瑁的脸上,瞬息间只余下了愕然惊恐。
目之所及处,只见上游的尽头,一道洪峰正如发狂的水中巨兽一般,咆哮着向着下游处狂涌而来。
洪流!
三万余荆州士卒们,紧跟着也看到了那从天而降的洪流,高昂的士气,顷刻间土崩瓦解,心中的纪律感也荡然无存。
大自然的猛兽威慑下,荆州军哪还顾得上什么军令阵形,纷纷尖声惊叫,丢下兵器与旗帜,不顾一切的就向岸上逃去。
已上岸的两万多的荆州兵,也被突如其来的洪流,吓的是神魂崩溃,轰然四散,和着北岸高地逃去,只怕被漫过河岸的洪流给卷走。
荆州军的钢铁之阵,就此崩溃。
“怎么会这样,这才刚刚入夏,这个时节,淯水怎么可能发洪水?”蔡瑁惊恐茫然,也本能的随着人群,向着高处逃去。
蔡瑁慌恐无措,荆州军惊疑崩溃,就连久镇荆北的宿将文聘,此刻也是一脸惊疑不解。
他本为南阳人氏,对南阳的诸条水系,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了,知道在这个刚刚入夏的时节,淯水从未曾发生过洪流,今日这道洪流,简直是亘古未有。
文聘思绪翻滚如潮,蓦然间神色一变,“难道说,他把上游给……这样不可思议的计策,他竟然也能想到……”
惊悟已晚。
就在文聘惊恐于陶商的奇谋时,上游那一道洪峰,已携着摧枯拉朽之势,漫卷而至。
齐胸的洪流,轰然撞向了河中,尚在逃窜中的万余荆州兵。
洪流虽只齐胸,却挟着上游俯冲之势,只眨眼间就将万余荆州军拍倒在水中,汹汹的水流冲卷着数不清嚎叫的躯体,奔腾不休的向着下游继续卷去。
惨叫声,嚎叫声,救命声,此起彼伏,却被无情的淹没在了涛涛水声中。
洪流来去飞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从眼前漫过。
没来得及逃上北岸的荆州兵,有五千余人直接被卷走,剩下的则在水里挣扎嚎叫,呛得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是再战斗。
北岸处,侥幸逃过洪流一冲的荆州军,则乱遭遭的四散在岸边,心有余悸的看着身遭惨烈的同袍,个个目瞪口呆,失魂落魄。
看似坚不可摧的荆州军阵,却被这大自然的力量,一击便粉碎。
蔡瑁整个人已呆了,惊魂落魄的望着他崩溃的将士,一张脸上是无尽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