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察使之流,在地方堪称封疆大吏。
陆无忧勾了勾唇角道:“这位布政使也很有意思,他和丽贵妃是同乡,和丽贵妃那位兄长平江伯也很熟,甚至他还把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了平江伯做继室,两人年纪差了足有二十岁。我如实回禀,圣上虽然奖赏了我,但是折子却给按下了,告诉我不用再查,剩下的会交给三司的人,但我找同僚打探过了,三司那边并无人受理此案。”
贺兰瓷低头思忖,她总觉得这件事让她想起了点什么。
她垂着头,陆无忧反倒问:“你怎么了?”
贺兰瓷按着脑袋道:“我好像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等等我……”
陆无忧轻吁了一口气,在书房一侧坐下,低声道:“你慢慢想,反正我对你……特别有耐心。”
贺兰瓷觉得陆无忧的话也是颠三倒四,之前才说他是没有耐心,现在又说他很有耐心,有时候,他这颗七巧玲珑心真的很像海底针。
她也不能回回靠亲去追问。
蓦然间,贺兰瓷突然想了起来!
可要说出口,她又有一分犹豫,因为当初她和她爹说的时候,她爹全不在意,还对她说梦中之事岂可当真。
不过陆无忧到底不同。
贺兰瓷也只犹豫了一瞬,便道:“在第一次见二皇子之前,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梦见我爹去益云任总督,被诬陷夺职下狱,我和兄长也被牵连,境遇惨淡,我连夜出逃……却被二皇子捉住,囚禁起来,然后我的梦便醒了,但梦中发生的事情俱都十分详尽,桩桩件件历历在目,我当时吓得冷汗直流。之后没多久,便遇到了二皇子本人,在梦里我没见到他本人,但听见了他的声音……他和我梦里几乎一模一样。”
她一边回忆一边说,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清楚记得,父亲便是去益州赴任,见过二皇子后我一直怀疑,我爹会落罪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干系,现在想来应该……”
这事换个人听,都只会觉得是无稽之谈,哪有人能梦见未来的事情。
但陆无忧很认真地听她说完,才道:“如你所言,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萧南洵送来的那两个女子,我让人监听过了,亦是从益州送来的。我就说区区一个管事就敢要挟诛杀朝廷官员,原来是背后有恃无恐。”
贺兰瓷松了口气,道:“你肯相信这件事?”
陆无忧扬眉笑道:“为什么不信,你说得很合情合理……再说什么古怪的事情我没听过,我老家那还有个阴邪传言,说将尸身保存完好封在石像中,放入某个阵法的阵心中,引天地灵气,以百人之命为祭,蕴养了十年,就能复活人的——这都有人信,并且去做过,当然成没成功就不知道了。”
贺兰瓷听得一惊,随后想起她还有记录梦中的细节,想着立刻便去书房翻找,取来给陆无忧。
陆无忧接过,仔细看了,贺兰瓷仓促之下的笔迹慌乱,甚至带了些颤抖,依稀可见当日的惊惧,他犹豫了一下道:“你当时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