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君至少人品要过得去,够聪明,不软弱,若能再有点上进心便更好。当然还有一点贺兰瓷自己私心,希望对方在成婚前没有通房侍妾,且不要过于荒唐。
送走贺兰简,贺兰瓷又练了会字,便取了本书页卷曲发黄古籍开始誊抄。
所谓心正则笔直,行书一向极为磨炼心性。
贺兰瓷小时候其实耐不住,但那会她三不五时生病,想上房揭瓦都没机会,大半时间是在榻上喝着药度过,除了读书写字也没别事情好做,久而久之也就练出来了。
心越乱,越要静心。
抄了小半本,她揉了揉脖子,决定在次间半旧贵妃榻上小睡一会。
“……为父此去不知何时才归,你们兄妹好好在京中,切莫生事,若有什么麻烦便去寻你们姑父。”
是她父亲轻装简行踏上马车去云州赴任背影。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湘云出大案了!老爷……老爷他、他被夺职下狱了!”
“小瓷,怎么办啊小瓷!我真没欠那些钱……”
语气慌张凌乱。
“……不是老夫不想帮忙,你是不知道如今局势,实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啊。”
“贤侄女,你还年轻,官场沉浮也是寻常,做长辈劝你一句,还是另寻出路为好。”
门扉一扇扇次第关闭。
“贺兰小姐,你别以为我是在折辱你呀,那位大人虽然年纪是大了些,但也是诚心想求个继室,你再好好想想。”
“贺兰小姐,你不是想为你父亲洗刷冤屈吗?这可是最好机会,只要你跟了那位大人,他保证日后定会为你父亲翻案……”
“贺兰大人如今都这样了,你就算不为他考虑,还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吗?万一真被牵连,落到教坊司可就……”
一张张居心不良脸凑了上来。
“都准备妥当了。看上恩师面上,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你还是快走吧。”
“再晚,只怕夜长梦多。”
夤夜披星戴月,轱辘滚滚绝尘而去。
“……就是这辆马车!快追上去!”
“贺兰小姐,你已经无路可逃,还想去哪里!”
“还是乖乖跟着我们走吧,何必负隅顽抗。”
夜色凄迷,她重重跌坐在榻上,下意识握紧簪子,面色苍白,冷汗涔涔,呼吸紊乱不堪。
对方靴响,一步步逼近床帐,伸指慢悠悠掀帘,目光幽冷,像在欣赏自己猎物般,哂笑出声道:“贺兰瓷,到了这个份上,你还觉得有反抗余地吗?”
贺兰瓷猛然惊醒,从榻上坐起,揪着被褥,不住喘息,冷汗滚进衣襟口,扣着榻沿指节更是绷得皑白。
“小姐,你可算醒了!”守着她霜枝连忙道。
古朴窗棂外天色暗淡,只有一丝熹微月辉,薄薄一层涂在凉如水阶前,她失神地看了一会,恍然意识到那不过是个梦。
“……我睡了多久?”音色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