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确实没有,金银首饰也是没有,家具摆设锅碗瓢盆说不定还能凑凑,剩下便是各式绣活,如被面、褥单、枕套、手帕、荷包等等。
但很不幸是,贺兰小姐过去不务正业十几年里,压根就没有好好学过绣活。
以至于……
姚千雪一低头,就看见那嫩绿荷包上绣一团黑线:“……呃,小瓷,你是在绣荷叶吗?”
贺兰瓷艰难道:“……是鸳鸯戏水。”她有些犹豫,“表姐,直接在布上作画可以吗?”
姚千雪见她眼神闪烁,察觉到不对,一把抓住了她手。
只见那精致漂亮如艺术品纤纤十指上,浮现出了零星斑驳血点,瞬间便把姚千雪心疼坏了,她忙道:“你急什么呀,这不才刚求亲,绣活你可以慢慢学……”
贺兰瓷有些头疼道:“……他打算下个月便成亲。”
“什么?这么快?”姚千雪惊愕,随后面上浮现出怒意道,“下个月怎么可能办得好婚事!他怎么这么操之过急,我看他根本不怀好意,他就是贪图、贪图……他先前有没有轻薄过你?是不是举止很轻浮?”
姚千雪脸上就差写着“谁要拱我白菜”了。
这倒确实冤枉,毕竟他该轻薄,早里里外外轻薄完了。
贺兰瓷无奈道:“表姐你别多想,我也想早日完婚,免得再生枝节。”
姚千雪在她脸上看了看,又看了看,突然长叹一口气道:“他确实生得极好,小瓷你也到这个年纪了……荷包、枕套和被套这些我那都有现成,反正我成亲还早,你先拿去用。还缺了什么,尽管跟表姐说。我娘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她一定想过来替你操办。”
贺兰瓷反而笑笑道:“替我先谢过姑母了。不过我这东西简单,很快就能弄完,不用劳烦她了。嫁衣和盖头也有我娘留下,我直接穿便是。”
姚千雪又是一阵心疼。
这心疼反倒不好言说。贺兰瓷小时候也是个瓷娃娃一样漂亮女童,可那会她总是生病,小脸惨白,呼吸时断时续,因为娘亲走得早,父亲忙于公务,兄长要去念书,绝大多数时间她都无人照料,只能可怜兮兮一个人捧着药碗,蜷在床榻角落,仿佛随时要仙去。当时姚千雪爹外放,她被寄养在祖母那,也只能时常来看这个可怜表妹。
后来贺兰瓷自老家养病回来后好上许多,可仍然是个万事从简,不肯麻烦别人性子,别人家小姐在胭脂水粉成衣铺子挑挑拣拣时候,她在绞尽脑汁盘算怎么能省下那一文两文钱,姚千雪想送她些衣裳首饰她也不肯要,甚至于就连成亲这种大事,也舍不得为自己多花费点。
她活得既独立,又有些小心翼翼。
可一个官家小姐怎么能穿着旧嫁衣出嫁呢?
“要不……表姐嫁衣先给你,我再重新置办一件。”
贺兰瓷很温和地柔声拒绝了她:“不用了,这样就很好。倒是表姐……”她指了指荷包,大惑不解道,“这东西,到底要怎么绣?”
陆无忧和林章虽是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