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虞盯着胸口大片的血迹,脑子里嗡嗡作响。
血不是她的,那只能是沈镌白的。
她想起一路上胸前濡湿温热的感觉,原来不是她以为的雨水。
远处有人的声音响起,惊慌失措,叫来了还没睡的其他村民。
她的感知神经好像麻痹,游离于场合之外,嘈杂的乡音成了不真切的白噪音。
只剩下目光紧紧地跟在沈镌白身上,怔怔地看着人们把他抬上担架。
她不知不觉,被挤出了人群,隔着其他人的背影和脑袋,又怕自己添乱,踟蹰不前。
“”
“岑姐姐——”丽苏的声音夹杂在吵嚷声里。
她下山去村委会找帮忙的人以后,就一直留在了村委会里,直到听说有人从山上下来时受了伤,才慌慌张张地跑来。
直到看见岑虞好好的站在原地,她才松了一口气。
沈镌白躺在担架上,眉心紧皱,浑身没有力气,耳畔是无序的混乱嘈杂,直到女孩的声音响起,在喊着谁。
他的眼皮沉沉,很想就那样睡过去,却怎么也放不下那个声音里喊到的人。
几乎是硬撑着睁开了眼。
“”
岑虞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肩膀,往前栽了个踉跄。
蓦地,手腕被人攥住。
她抬起头来时,正正跌进了沈镌白漆黑一团的眼眸里。
沈镌白躺在担架上,伸出一只手拉着她,将她从人群里扯进。
“”岑虞眨了眨眼睛,细密的眼睫上,有水珠滚落。
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明明刚才都没那么强烈的情绪。
藏在心底的压抑和恐慌,在他幽沉的眼眸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肌肤相触的地方,带着水渍,却依然滚烫。
沈镌白的指腹粗糙,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手背虎口处。
指腹上有薄茧,痒痒麻麻,好像是在安抚。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东问一句西问一句,大部分都不会说普通话。
沈镌白也听不懂,只能礼貌性地点头摇头,最后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我就眯了一会儿,怎么那么大阵仗。”
“”岑虞缓过神来以后,心里又气又自责,“你那叫眯一下?我差点——”
她的语气不算太好,说到一半,截住了话茬,忍住了就要倾泻出去的情绪。
“你差点怎么了?”沈镌白看着她问。
“”岑虞沉默不语,只抿着唇,瞪了他一眼。
她差点,吓死了。
卫生所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光线昏暗,条件简陋,平时也就能治个简单的感冒发烧,真遇上事儿,根本处理不了。
村医看岑虞满身的血,连沈镌白的伤口也没看,就摆着手说治不了。
好在怀宇公司在支教的团队里,从长期合作的私立医院,请了很优秀的医疗人员,一方面是为了教学生们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