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也跟他们一样瞧不起我?”
云悄抬睫,目光平静到没有任何波澜,“您想多了。”
她这波澜不惊的语气让云汉舟生气,觉得自己被轻视,手掌重重捶打床身,瞪着云悄:“你是我女儿,应该只有我这一个爸爸……”
“云先生。”云悄打断云汉舟,看着他的目光没有温度:“我的父亲,在我十八岁那年就死了。”
她敬爱的父亲
早就死在了六年前,现在眼前的男人只是在血缘和法律上顶着她父亲的名号。
房间里的气氛因为云悄这一句话,霎时间沉默下来。
云汉舟别过脸,不敢去看云悄那双清澈的眼睛,他心虚、害怕,而刚才躁动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他看向云悄的眼神透露着歉疚:“七七,爸爸是害怕你也像那个女人一样不要我了,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爸爸只有你了。”
“说完了吗?”云悄从椅子上起来,平静的看着云汉舟:“您放心,我不会抛弃您。”
云汉舟似松了一口气,看向云悄的眼神愈发慈爱:“爸爸就知道,只有你才是我的小棉袄。”
云悄扯了一下唇角,弧度讥讽:“我不会再来看您,但您放心,每个月的住宿费以及您的赡养费,我会一分不少的划到您卡上。”
说完,云悄转身就走,云汉舟伸出手想要去抓她的一侧衣角,却眼睁睁的看着白色纤影迎光远去,远远的传来一道很轻的嗓音:
“不是我抛弃了爸爸,是爸爸在很多年前就抛弃了我和妈妈。”
是的,早在他为了一时激情选择出轨,就放弃了家庭,也注定了今日父女渐行渐远的结局。
从疗养院出来,云悄找了家早餐铺点了半笼烧麦和一份小米粥吃,吃完后,已经是上午十点,烈阳已经悬挂正空,江面被照得金光灿灿。
云悄步行回家,到家冲了个凉水澡,倒头就睡。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云悄觉得鼻尖泛酸,不通气,从太阳穴到后脑勺的范围跟针扎一样疼。
她抬手摸了下脑门,温度滚烫,想到今天步行一小时回家,又冲了个凉水澡,一冷一热,应该是感冒了。
云悄从床上起来,趿拉着拖鞋下楼,翻箱倒柜找出药箱,又从药箱里找出退烧药,正准备吃时,发现药早在四月份就过期了。
她有无力地倒向沙发,仰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又想到今天和云汉舟的见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感冒的原因,想到在纽卡斯尔这六年,情绪起伏很大
,一阵心酸涌上心头,眼睛蓦地红了一圈。
自从妈妈和继父noble再婚后,两人虽然也常常关心她,可大多数时间都在过二人世界,她永远只是一个人,一个人上学,一个人照顾自己,一个人去医院……
成年人的情绪崩堤,往往只在一瞬间。
云悄手臂抱紧双膝,脑袋枕着胳膊,眼睫一颤,有泪水划过脸颊。身旁的手机铃声忽地响起,云悄擦了擦泪,缓过情绪,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