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不遗憾,因为她们之间已经过了爱情的界限。
对于如今的祝平娘和李知白而言,若是将那份情感重新定义为爱情,便是亵渎、是大幅度降了级的。
别说李知白了,祝平娘自己都不愿意。
简单来说,她后悔和李知白年轻时只是“好姐妹”了。
但无可逆转,才是她的遗憾。
嗯,这才是祝平娘没让云浅来听的原因,虽然不至于说因为一首曲子云浅就喜欢女人了,但是那云姑娘是有丈夫的人,让她听自己这带着“并蒂合花”韵味的曲子算是什么事情?
“……”
祝平娘按着琴弦,从低音到高音,不久后,又从高音徐徐降落,像散落了一地珍珠,细碎却泛着光泽。
众人都沉醉在如水的音律里,音律中的遗憾感染了所有人。
泛音流转,那曲子相比之前的勾人心魄忽然下降了许多,就好像祝平娘的手法失准了一样。
花月楼中的姑娘们面上露出了疑惑,不禁怀疑是不是祝平娘手中的那张破旧古琴走了音。
也有一些人听了曲子,眼神一滞,闭上了眼睛,专心去体会曲子中的泛音变调。
琴音的走势,就好像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一样,有高峰,自然也有平静、遗憾。
姑娘们不知祝平娘是在遗憾什么,只是听了她的琴声后,愈发想要珍视身边的姑娘。
徐长安则完全听了个响,觉得琴声如黄莺出谷,一和三叹。
他曾经连暮雨绵音都觉得好听,也是没救了。
“……”
许久之后,山风停歇,祝平娘双手按于琴面,消去那余音后,偏着头看向上台的地方。
陆姑娘在那儿怔怔的看着她。
祝平娘想起了秦岭,若是那秦丫头,此时应当已经冲上来抱着她的腿了。
笑了笑,她侧耳和陆姑娘说了几句后,提着漆黑的长裙消失在台上,只留下仍旧回味、久久不能平静的丫头们呆呆的沉浸在曲子中。
房间里。
徐长安伸了个懒腰,一首琴曲下去,听的神清气爽,好像连身体中灵力的走势都愈发顺畅了,真不愧是祝前辈。
他看着祝平娘离去的方向,安静的坐在房间中等着。
结果过来的祝平娘,而是陆姑娘。
“祝姐姐请您过去。”陆姑娘说着,兴许才听了琴曲,她有些心不在焉的。
徐长安也不在意,跟着她来到一处阶梯前。
“公子,这儿姐姐不许我们靠近,您自己上去吧。”陆姑娘行了一礼。
“麻烦。”徐长安对着她笑了笑,上楼去了。
“……”看着徐长安的背影,感受着他的气息逐渐远去,就好像山风拂过脸颊,陆姑娘身子一颤,忽然回过神来。
回忆了一下少年人俊朗的面容,陆姑娘耳畔攀上了一抹红晕。
嗯。
祝姐姐虽好,不过自己果然还是更喜欢男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