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梦境……’
‘只要梦醒了就好了。’
然后“梦”就醒了。
她意识到祝桐君是不会做梦的。
她比谁都要知晓,如今的并非是什么梦境。
云浅正在说的事情成为了压倒祝桐君妄想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正在讲述她和李知白在闺房里吃茶聊天的事。
那天,李知白特意沐浴了一番,点了上好的檀香,并且褪下了一身道袍,换上了柔软的居家长裙。
不再似一个严肃的道姑,反而像是一个邻家大姐姐。
祝平娘,破大防。
——
“不……不要再说了……”
祝平娘她睁大了眼睛,那苦涩中透露着不敢置信,声音颤着、甚至有几分可怜的盯着云浅。
“云妹妹,你……你不要再说了……”
此时的祝平娘变成了被人丢弃的狸花,轻轻俯在桌面上,声音如同漏了风的彩衣不断颤抖。
她知道不是在做梦,所以不要再说了。
阿白的那件小裙子,她曾经无数次想着若是阿白穿上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就算是祝平娘软磨硬泡的也没有让李知白穿一次给她看过,毕竟李知白留着这衣裳只是因为这是祝桐君送给她的,而她早就失了少女心了,当然不会去穿。
但是为了招待云浅……却……却……穿了。
为了什么?
为了打扮的更好看吗?
那可是她送给阿白的小裙子啊。
“别说了。”
祝平娘捂着耳朵,更像是一只悲惨的狸花,如果说先前听到那一句“李姐姐”时她还只是被遗弃,如今就是又被遗弃,头顶还是暴雨——绿色的雨。
祝桐君已经要不行了。
“……”
云浅看着偏着头,眨了眨眼。
自己说的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应当不是吧。
这些本就是发生过的事情,只是李知白没有告诉祝平娘,而她只是按照夫君所说的转述了一遍,并没有添油加醋。
所以,眼前这个祝姑娘红了眼眶的……应当与自己是无关的。
“……”
终于,云浅不再说话,祝平娘不用在从她口中听到李姐姐三个字。
【生无可恋。】
这四个字也只能解释此时祝平娘心里十分之一的复杂情绪。
祝平娘失神的闭上眼。
要不睡一会儿吧。
虽然祝桐君不会做梦,但是她可是祝平娘啊。
祝平娘做一个梦又怎么了。
可她终是没有去睡,而是抱着自己的腿,将自己蜷缩在座椅上。
她本来如绸缎般柔顺的青丝杂乱的被黑色长裙压在身下,可谓是毫无形象可言。
但是现在满心都是李知白抛弃她想法的祝平娘,还要什么高人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