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么?”
“当然记得。”昂热点头:“谁会忘了自己人生中最穷最挫的时光呢?”
“我以为你年轻的时候很开心,你和我不一样,你的青春充满了美好的东西,而我的青春全部被欲望吞噬了。”
“我没说我不开心,最穷最挫的时候反倒是我最充实的一段时光,我比你还老一些,你有三个孩子,我什么也没有。”
“昂热,你活了这么多年,会感到厌烦吗?我是说,这世上还有没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东西,除了仇恨。”
“大概没有了吧。”昂热摇摇头:“谁不想轻松一些呢?但有人轻松,自然就要有人负重,只是没人能承下我身上的担子罢了。”
“复仇之后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很多年前我就计划好了,我要买一张飞往英格兰的机票,在阳光正好的午后去剑桥大学的叹息桥边坐下,睡一个午觉。”
“听起来很棒,我经常会做类似的梦,梦里我一个人回到了里昂,那里都还是我熟悉的人和物。”
“你其实有很多次机会回去看看。”
“如果我去了,梦就破碎了。”
上杉越握住了【暴怒】的刀柄,将这把沉重的斩马刀抽了出来。
“帮我一个忙,如果我死了,就带着我的骨灰去里昂,随便找一条河把它洒下去。”
“你就这么确信我能活到那个时候么?”
“你不会死的,因为你的仇恨还在心里燃烧,但我不一样,我活着只是为了赎罪,可过去的60年里我根本没想过要去赎罪,只是蝇营狗苟地生活,去教堂里做做义工就希望神能原谅我。
可是神也不原谅懦夫的啊,那一天我真的想就那么死在‘妈妈’的怀里,我已经活够了,别在给我增加无畏的负担了。
作为你当年揍了我一顿的补偿,我的责任暂时就交给你来承担吧。
我死后,就让稚女接替我的位置,他比他的哥哥更心细,就是有时候会感情用事,但有感情也不是坏事,真到了需要理性的时刻,稚生会站出来阻止他的。”
“我走了,还要去医生那里做检查,这半年里我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小孩子讨厌吃药打针,那的确很难受,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吧。”说着上杉越用布条包住了暴怒,只留下一个背影。
昂热默默地看着他离开,没说一句话。
半小时后,楚子航撩开篷房的灰色帘布,走了进来。
“校长。”楚子航看向和某人交谈的校长:“听说你找我。”
“你来了,楚子航。”昂热笑笑,挥挥手,示意那人离开。
“有任务么?校长?”楚子航问。
“先坐。”昂热指了指板凳。
楚子航弄不清楚他的意思,但还是坐了下来没吭声。
“你一共使用了几次暴血?”昂热忽然问。
楚子航瞳孔猛然收缩,沉默片刻后意识到再隐瞒也没有用了,昂热一定是掌握了证据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