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罗彬瀚验证了自己并无催眠术的天赋,他并不为此感到特别的失望。一切全在意料当中,他甚至不能说阿萨巴姆错误解读了他的表情——那甚至可以说是直穿本质,看清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尽管如此,他开始坚持摆出白塔指导书中所要求的“稳定”、“持续”的微笑,因为那至少能叫阿萨巴姆更不舒服一点。
他在阿萨巴姆紧绷的目光里找到了些许无聊的安慰,但并没忘记这事的本质有多么危险。当罗彬瀚厌倦了这种假装要摸老虎屁股的游戏后,他又开始思考书上那两幅插图的意义。
倘若他对那本书上的文字没有任何误读,那两张意义难解的插图——他称之为“地底迷宫图”和“树下老人图”——暗示着阿萨巴姆喜欢的人、事或者物。可无论是那两张画还是旁边的小诗都叫他摸不着头脑。影子,矮星客当然是影子,那和阿萨巴姆的喜好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个难以解开的谜团。罗彬瀚苦苦思索了几个小时,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但却没有一个能叫他自己信服。他自认不擅长猜谜,况且提供他的信息又是那么有限。
叫他郁闷的是邦邦对这件事却有很浓的兴趣。这外宾对那本自杀指导书的危险性毫无警醒,似乎相信只要罗彬瀚操作得当,哪怕他们以七宗重罪和连环谋杀为开始,最后也肯定能用一桩世纪婚礼作为结局。因此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精神抖擞,时常在罗彬瀚身边来去,用眼神和动作向后者表达他对这件事的真知灼见。那当然导致了他们之间绝大部分的交流都是单方面揣测,不过罗彬瀚也并不为此感到可惜。鉴于邦邦甚至还不清楚阿萨巴姆叫什么,罗彬瀚对他解读那两幅画的成功概率十分悲观。更别提他们的成功目标可远不止是弄清楚阿萨巴姆喜欢什么。弄清这件事对他们的逃生计划确有帮助吗?罗彬瀚也说不好。他曾经看过一个童话,当主角叫出妖精的真名时便能将它生生吓死,可他以为即便是在童话里,也断没有因为被人识破了喜好而活活吓死的角色。
至于罗彬瀚自己,尽管他对第一幅图毫无头绪,那张柳树下的无面老人却隐隐约约勾起了他的一点想法。在所有的矮星客中,他只知道三个名字,其中有两个是荆璜告诉他的,而最新的一个出自阿萨巴姆口中。如果罗彬瀚的判断无错,他在梦中所见的翅膀脑袋正是那位名头响亮的维他命·赌赌赌·泡泡卷,或者差不多的意思。它显然不得阿萨巴姆的钟爱,也不是画中的吹笛老人。
但他还知道另一个矮星客,至少得算是矮星客的同党。当罗彬瀚在心中回忆着“徼绤橐”这个名字时,他不禁后悔没向荆璜问清楚这位经纪人的长相。这不是他第一次吃这种亏了不是吗?假如荆璜当初提起“冻结”时不是随便说了些毫无参考性的评价,而是直接拿出一张高清照片,他完全可以在看到周温行第一眼时转身就跑。而现在他看到了一张细节丰富的画像,尽管没有脸部也足以作为重要的参考,可他却一点也不晓得“大宗师”长的什么样。阿萨巴姆会喜欢她这位神秘的首领吗?那也不无可能。既然她愿意忠诚于他,而迄今为止罗彬瀚还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