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靠背上,凝视着过往的车流,腕表上的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他回忆完最后一个画面,男人咆哮着把长刀掷向八足骏马的马头,被无数金色流星包围。
楚子航无声地打开门,脚步无声。
妈妈睡在房间里,门没关,透过门缝能看到她的睡姿很不雅,大腿露在被子外面,整个人缩在了床脚。
楚子航走进去帮妈妈把被子理正。
他看着妈妈的睡脸,轻声说:“晚安,妈妈,明天见。”
每次回家他都很珍惜和妈妈在一起的时间,因为他知道,他就像是在钢索行走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跌下悬崖。
如果有一天,他找到了奥丁,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死奥丁,哪怕最后的结局很可能是他的死亡。
次日清晨,路明非家门口来了新客。
两个戴墨镜的女人出现在院子的栅栏前,一个看上去10岁左右的男孩怀里抱着一个叼奶嘴的婴儿,婴儿还在酣睡,软乎乎的肚子一起一伏。
“他什么时候能起床?”
“不知道,起码得再等两个小时吧,婴儿都这样,一天到晚都在睡觉,睡醒了要么就是饿了,要么就是该换纸尿布了。”
“你很有经验嘛。”
“你以为当初是谁在当保姆?我还没结婚,就得学着怎么给婴儿换纸尿布了。”
“这么说还委屈你喽,要不咱俩换换工作,你代替我去海底深潜,我代替你去当保姆。”
“要是把我的工作交给你,明天我们就得破产!”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不定我有赚钱的天赋没开发出来呢。”
“嘘嘘.”康斯坦丁弱弱地竖起手指,可苏恩曦和酒德麻衣根本不理会他,大概是没看到吧,说实话,如果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的存在感真的很低,因为他的身高还不到一米三,矮矮小小的,声音也弱的像是蚊子叫。
康斯坦丁想说哥哥还在睡觉,可看着苏恩曦的脸,怎么也说不出来。
龙王的威严尽失。
没办法,他在婴儿时期,就是苏恩曦照顾他。
苏恩曦换纸尿布的方式极为粗暴,一点也不温柔,拉下裤子,就开换,那股劲真给康斯坦丁整出心理阴影了,一看到这张脸,他就会想起曾经被支配的恐惧,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消失了。
他只能抱着熟睡的哥哥往后走一点,远离争吵的源头。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的拌嘴是常态,这两个人待在一起就会这样,这似乎是她们增进感情的方式。
康斯坦丁抱着哥哥轻轻摇晃。
直到苏恩曦按下门铃,她和酒德麻衣收起了那股随意的风格。
要去觐见老板了,自然不能再吵嘴。
路明非和绘梨衣从别墅走出来,打开了门。
“先进屋吧。”路明非说。
几个人进了客厅,康斯坦丁坐在了沙发上,轻柔地把哥哥放在天鹅绒的大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