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止朝上,像发条耗尽般一动不动。在此时此地不免显得有些怪诞。
但是,坏掉的秒针绝不是重点。
复杂的表盘上不止有时、分、秒的指针,中央位置还附加了显示年份与月份的小盘。此刻小盘中指针所向的刻度,却并非任何一个数字,而是清清楚楚,用金字阴刻在盘面上的三个蝇头小楷。
——十年前。
”……这是什么意思?“
“正如这只手表告诉我们的,现在的时间是‘十年前’。”
李理将衣袖拉下,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激活的屏幕上挂着电子时钟窗口,显示时间为12:00。在电子时钟顶端不起眼的角落处,那里显示的年份,也同样是匪夷所思的“十年前”三个字。
明白这并非是某种恶作剧后,周雨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们所感知的只有现在。这是由我们的思维和记忆系统决定的。”李理说,“但这并不证明时间流逝真的存在,那不过是一系列事件的有序叠加和解读。若以更高的纬度来看,此刻的我们只是进程中的一个特定点。未来已定,而过去可追。我们都是电影胶卷里的人物,先生。所有画面之集合构成了我们的存在,然而我们自身却无法总览全卷,我们体会的只是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一帧。而对于一个剪辑者,他可以将不同时段的画拼贴在一起。那在我们看来那就如同回到了过去。”
虽然不理解对方提起这些的意图,周雨听懂了她的比喻。他摇头说:“那样的话只是另一个独立的时空,并不是回到过去。我们仍然在自己原来的点上。”
“那取决于什么是‘我’。”
“这些毫无意义。”周雨说,“这里只是一座伪城。如果是十年前的米根竹市,不可能有另一个名字。”
虽然并不关注城市文化,但城市名称这样的东西是不可能随意变更的。光是与城市同名的米根竹大学的历史,据说就在六十年以上。
“这正是问题所在。若是认定此地存在着真实而连贯的历史,就会发现其中有诸多矛盾。我认为这即是此地实际的……”
前方的老人忽然停住了脚步,直挺挺地站在街边,原本似乎准备说些什么的李理也因此而顿住话头。他们站在大约三四米外的地方,从侧面仍然能看到老人面上残留的笑容。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看到那僵硬如面具的表情时,周雨还是感到少许异样在心底搅动。
“他现在怎么了?”
“他在等待结局。”李理语调平稳地说,“一个人快要抵达终点前,理应有权利休憩一会儿,做做准备,尽管我们不知道眼下他是否还存在于躯壳内。”
“你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我不知道。我还没搞清楚他是否‘活’过。”
“你这句话应该不是什么修辞吧?把人生没有意义比喻成行尸走肉之类的。”
“我敢保证没有这层意思。本分而恪守职责的中低层成员是社会赖以延续的基石。从这个角度而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