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十万瓦的光在飞船里到处穿梭奔跑,晒死所到之处的全部盆栽,他也觉得这是完全可以通融的事情。他的不高兴全都怪他自己,这是他有义务向宇普西隆解释清楚的。可即便他愿意,他也不知从何说起。
“我觉得她的记忆还在我脑袋里。”他只能挑着最简单的说,“有时我好端端倒杯水,脑子里会冒出些奇怪的想法。她……搞得我有点混乱。”
宇普西隆把胳膊肘搭在腿上,手掌则托着下巴,摆出了一副沉思者似的姿势。
“是这样啊……能具体说说是什么样的混乱吗?”
罗彬瀚斟酌了一会儿,说:“我觉得我想事情的角度变怪了。刚才我想去喝点酒,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这可能会耽误事。你觉得这合理吗?”
“唔……还有别的例子吗?”
“之前老莫说想再试试跟我合体,我没告诉他不行。我说我得缓缓。”
“嗯……还有吗?”
“我有二十个小时没拽少爷头发了。”罗彬瀚严肃地说,“没那兴头了。”
宇普西隆缓慢地点了点头。他把手从下巴上拿开,态度严肃地说:“罗先生,这确实是很不一般的现象。”
“你知道这是咋回事?”
“我觉得你可能是成长了。”
“你少他妈扯犊子。”罗彬瀚条件反射地说。
“哎呀,这不是很正常嘛!更多地考虑他人,更多地重视自己,更多地接纳别的可能性……大体上罗先生你举出来的都是些好事嘛。”
罗彬瀚坚决不能接受这个结论。这是完完全全讲不通的。跟一个星际女杀手思维融合,这显而易见是向精神病的道路上大步迈进,而和成长没有丝毫的关联。他和阿萨巴姆是完全闹掰了——倒不是说他们曾经友好过——但他还是时常在脑袋里转悠着她的事。他感到万象在他脑袋里打转,根本没法给出一个正确的判断。他甚至分不出喜爱和厌恶。
“所以,”最后他说,“你是为了这个小孩追去的。”
“你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反对啦。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还在他母亲的怀里,是他的姐姐把那张音乐贺卡送给我的,所以我想无论如何不能让那家人失望——虽然如此,如果说当时这个孩子也遇难了,或许我不会立刻追过去,因为我的首要任务还是抓捕‘冻结’。比起为死者复仇,我认为防止新的遇害者出现要更加重要。可是,因为那家伙向我展示了这个孩子在他体内的样子,所以我就不得不追过去了。实在抱歉,本来也想过和你们说一声,但那个家伙似乎有某种侦测思想的手段,还威胁说如果我向别人泄露这件事,就会立刻把那个孩子杀死。因为判断出那个家伙确实可能做到,所以我决定暂时不向任何人泄露这件事。”
罗彬瀚又看了一眼旁白的婴儿舱。
“所以你也没想过我们会来。”他说。
“这个嘛,不能说完全没有过这方面的期待,但也只是一种可能性罢了。是不能够当作核心策略的。本来我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