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年),上天给元朝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压了下来,元朝的末日到了。
我们的谜底也揭开了,现在看来,脱脱坚决要求治黄河的愿望是好的,然而他不懂得那些反对的人的苦心,元朝那腐败到极点的官吏也是他所不了解的。现在他终于要尝到苦果了。
当元朝命令沿岸十七万劳工修河堤时,各级的官吏也异常兴奋,首先,皇帝拨给的修河工钱是可以克扣的,民工的口粮是可以克扣的,反正他们不吃不喝也事不关己。这就是一大笔收入,工程的费用也是可以克扣的,反正黄河泛滥也淹不死自己这些当官的。
这是管河务的,那么不管河务的怎么捞钱呢,其实也简单,既然这么大工程,必然有徭役指标,找几十个人,到各个乡村去,看到男人就带走,理由?修河堤,不想去?拿钱来。
没有钱?有什么值钱的都带走!
可怜的脱脱,一个好的理论家,却不是一个实践家。
老把戏出场了,当民工们挖到山东时,他们从河道下挖出了一个一只眼睛石人,背部刻着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民工们突然发现,这正是他们在工地上传唱了几年的歌词。于是人心思动。
这真是老把戏,简直可以编成电脑程序,在起义之前总要搞点这种封建迷信,但也没办法,人家就吃这一套。
接着的事情似乎就是理所应当的了,几天后,在朱重八讨过饭的地方(颖州,今安徽阜阳),韩山童和刘福通起义了,他们的起义与以往起义并没有不同,照例要搞个宗教组织,这次是白莲教,当然既然敢起义,身份也应该有所不同,于是,可能是八辈子贫农的韩山童突然姓了赵,成了宋朝的皇室,刘福通也成了刘光世大将的后人。
他们的命运和以往第一个起义的农民领袖也类似,起义、被镇压、后来者居上,这似乎是陈胜吴广们的宿命。
尽管他们的起义形式毫无新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伟大和在历史上的地位,在史书上,将永远的纪录着:公元1351年,韩山童、刘福通第一个举起了反抗元朝封建统治的大旗。
自古以来,建立一个王朝很难,毁灭一个却相对容易得多,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不是没有来由的。
在元代这个把人分为四个等级的朝代里,最高等级的蒙古人杀掉最低等级的南人,唯一的惩罚是赔偿一头驴,碰到个闲散民工之类的人,可能连驴都省了。蒙古贵族们的思维似乎很奇怪,他们即使在占据了中国后,好像仍然把自己当成客人,主人家的东西想抢就抢,想拿就拿,反正不关自己的事。在他们的思维中,这些南人只会忍受也只能忍受他们的折磨。
但他们错了,这些奴隶会起来反抗的,当愤怒和不满超过了限度,当连像狗一样生存下去都成为一种奢望的时候,反抗是唯一的道路。反抗是为了生存。
这把火终于烧起来了,而且是燎原之势。
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看似强大的元帝国发生了几十起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