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处置——毕竟皇帝狠起来,向来不择手段。
齐王失控地大叫道:“本王已经退避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想怎么样!一个废妃生的庶皇子,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是本王给你的体面!”
白色的蜡烛飘忽了一阵,照得封琰半边面容形同阴司阎罗。
“皇叔所谓的体面,就是谋害自己的发妻,只为自己能逃出京城?好一个阳刚气概,好一个封氏的英雄男儿。”
齐王如坠寒窟,外面的惨叫声告诉他,这一劫他恐怕是逃不过了。
他一路退,退到门边时,转身便跑:“来人!护送本王!!”
但回应他的却是门外“嗖”的一声,□□发出的倒钩箭,将他整个人击飞,箭身穿心而过,死死钉在齐王妃的棺木上。
“朕原本不必亲自来,想了想,毕竟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总得过来一趟。”封琰抽出他那口不常动用的、刻着三青首纹的青刃长刀,用臂弯缓缓擦过,不紧不慢道,“对了,二皇叔、九皇叔也是死在这口刀下的,皇叔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想起了“三王乱”中其他两个兄长的死状,齐王崩溃地大喊:“那也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步步紧逼,本王怎会牺牲王妃,怎会走上这一步!”
“别这么小气,不妨多走几步——到下面走黄泉路。”
下一刻,寒光一闪,血溅棺木。
……
炀陵城的大雨下了两天。
睚眦在外面野混了两日,没逮到那天从后门溜走的闻人清钟,才扛着一把不知道哪儿弄来的伞回到家里。
才进甜水巷,就瞟见送菜的小贩在自家大门门缝里张望,上前不客气地一拍他的后脑勺,吓得那卖菜的陈大一个趔趄。
“少爷,您、您……”卖菜陈大吓得话都说不囫囵了,咬疼了舌头才捋顺了句子,“您活着回来了啊。”
“怎么说话的?”睚眦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阵,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我不在,趁着下雨过来窥视我家院子?谁给你的胆子?”
“哎哎哎哎——”
陈大连连呼痛,忙奉上手中的菜篮子:“小的那摊子进了些新鲜的菱角和藕,想给夫人送来尝个鲜。”
睚眦正打算给他个教训,便听见门闩一响,老旧的木门从里面打开,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令人舒心的苦茶香。
门里的人没有说话,陈大却看呆了去,舌头打结似的,将手里的菜篮子奉上。
“秦、秦夫人,我、我我……我来给您送些时令菜,是城外的渔夫新摘的。”
墨玉瞳、远山眉,肤如细雪,一身朴素,却叫人难以移开眼。
这便是夏大人的发妻,因多年前为夏洛荻挡了杯毒酒,被毒哑了喉咙,加上闺名“不语”,京城里的人便又叫她“不语夫人”。
秦不语向菜贩微微点头,接过那一篮子菱角藕节,又拿出两钱银子塞给了看着她发呆的陈大,随后看向睚眦,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娘。”秦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