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听婆母说的郑重,忙跪下身去,恭敬道:“是,儿媳恭听娘教导。”
周老夫人道:“你们夫妻俩膝下唯有一双女儿,从前还可以盼着先开花后结果,现在是没这个指望了,你还年轻,应当慎重考虑将来。大郎有两个弟弟,也有子侄,我却不打算将别的孙儿过继给大郎,人家有爹有娘,离了父母到你这儿,总也不是那么回事。二郎三郎和底下孙儿们若是有心,自会庇护照拂长房的孤儿寡母,若是没这个心思,按着头抱个孩子来认你当娘,又有什么意思?只怕来日反噬,为长房家产害了你和两个孙女!”
周夫人听婆母为自己和两个女儿如此殚精竭虑,眼眶不禁为之湿润起来,颤声应了声:“是。”
又听婆母继续道:“老太爷去的时候,咱们就分了家,虽说每逢年关都会聚到一起,但账目早就分开了,大房的财产一分为三,两个丫头一人一份,剩下的一份你用来养老,以后日子还长,手里没钱怎么行?”
周夫人出嫁多年,只觉婆母虽然处事公允,却也过于严苛,有失亲近,这时候听她说完,方知老夫人外冷内热,不仅明白事理,心里也不乏谋算,当下什么话也不说,只诚恳的给婆母磕头。
周老夫人近前去将她搀扶起来,看一眼不远处神色愤愤的周书惠,叹气道:“书惠今年八岁,年纪倒还不大,好好教导一下,性子能正过来的。咱们老家本也不在这儿,等此间事情结束,咱们便扶棺北上,送大郎回京城安葬,接下来几年你带着书瑶在家守丧,我便带着书惠到城外庄子里边去住,你别不忍心,树苗歪了,不狠下心来修剪,以后怎么会好呢。”
在刻板的跟尺子一样的祖母身边住上几年,那还能活吗?
不得生生给折腾成个泥胎木偶?!
周书惠身体动不了,但一双眼睛里全都透着抵触,满怀期盼的看着母亲,希望她能够拒绝,没想到周夫人压根没看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泪,目光动容道:“娘一心一意为我们娘仨打算,儿媳妇若是出言拒绝,怀疑您的一番好心,岂非不识好歹?来日到了地下,夫君也是要怨恨我的。”
周书惠没想到母亲全然不顾自己想法,便一口应下,心中又怒又怨,再一想接下来几年即将迎来的生活,更觉头顶阴云密布,没有一丝光亮。
周老夫人却同儿媳妇道:“送信的人走了三天,大将军派遣来彻查此案的人料想已经在路上了,这孩子心思重,又时常胡言乱语,府里人多眼杂,若她跑出去说了些不该说的,既是辱没了大郎的身后名,也会叫大将军心中不快,将大郎留下的余荫耗尽,索性令人先行将她送回京师,等大郎的冤情调查明白之后,咱们再回京师与她相聚。”
周夫人也觉这安排更加妥当一下,当下颔首应了,到底顾念女儿年幼,怕她长路折返吃苦,便点了心腹陪房与周老夫人的人与她同行,今日收拾行装,明天便动身出发。
她自觉如此为之是出于一片慈母之心,周老夫人的安排更是周密谨慎,却不知周书惠全然体会不到这些,只觉得奶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