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脸色隐隐发黑,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破口大骂。
吴侧妃虽有些憨憨,但察言观色还是会的,眼见这般情状,更加不敢吱声,脑袋恨不能缩到衣襟里边去,两眼只盯着脚尖瞅。
皇太子一见她这模样,心下便生不喜,再一想当年娶她进东宫的原由,立马又想起少年时候那两桩包办婚姻来。
娶周琬为正妃,是为了拉拢周家,让周定方为自己效力,也是因为周琬的品性能力的确出众;纳吴氏为侧妃,是因为她出身江南大族,父亲在士林之中颇有声望,相貌么,相较于周琬的冷艳端庄,更带着一股子江南水乡女子的软糯娇柔。
规划的时候想的好好的,但是娶进来之后就变味了,皇太子妃太过刚强,活像个男人似的,一点风情都没有,吴氏呢,又跟个面团似的,捏都捏不起来……
皇太子心里边对着这一妻一妾挑三拣四,只盯着两人的短处看,却把二人的长处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以至于陡然在宫外得见风情曼妙、倾国倾城的解语花茂珠儿之后,立时便上演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到底是有求于人,皇太子心下如何不快,这时候都不曾作色,只歉然执了吴侧妃的手,自责不已:“孤近来时有病痛,头脑不甚清明,竟连你的名字都记错了,真真是……”
吴侧妃不敢拿乔,当即便小心道:“殿下政务繁忙,记错了也是有的,国事为重,妾身不委屈。”
皇太子对她这回应十分满意,欣然拍了拍她的手,又关切起吴侧妃的东宫生活来,问她近来过得如何,衣食用度上有没有被亏待,儿子读书还认真吗,到最后,又含蓄的问起她同皇太子妃和闵侧妃相处的怎么样。
吴侧妃一一答了,最后又道:“皇太子妃向来处事得当,很是公允,闵侧妃温和有礼,同妾身相处的很好。”
皇太子眉头微皱,显露出有些忧虑、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
吴侧妃见状,便试探着问了句:“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皇太子沉吟几瞬,终于叹一口气,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拉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近来东宫发生的那些事情,你应该也是知道的,还有昨晚的宫宴——孤只怕是被人算计了。”
“思怡,”他目光深深,柔情万千:“父皇冷待孤,却善待皇太子妃和皇太孙,现下他们母子二人只怕同我并不是一条心,至于闵氏……”
吴侧妃素日里听他一口一个“珠儿”,对着闵侧妃叫得亲热,这时候陡然换成“闵氏”,心头便隐约意会到了几分,迟疑着道:“殿下,闵侧妃可有什么不妥?”
皇太子却不曾明言,只将二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殷殷嘱咐道:“思怡,孤现下正被幽禁,不得擅动,皇太子妃和闵氏又……孤能信得过的,也只有你了!你娘家父兄虽在江南,但嫡亲的叔父却身在长安,孤希望吴家能帮孤查证一些事情……”
吴侧妃心头陡然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皇太子现下说的话、要交付给她做的事,隐隐同今天上午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