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的主母、她的侯夫人,与众不同、特立独行的周二小姐就坐在她面前,眼眸里含着一丝笑意,轻轻问她:“我们一起把他弄死吧,好不好?”
有那么一瞬间,柳氏头脑空白,口腔发干,原地怔楞良久之后,她鬼使神差的说了声:“好!”
再一回神,柳氏骇然的捂住了嘴,下意识去看周二小姐。
然而周靖不气不恼,眸子里的笑意仿佛变得更深了,仍旧用那种不急不慢的语调道:“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柳氏咬住嘴唇,眸光闪烁,几瞬之后,狠下心来,又说了一声:“好!”
周靖的神情微动,语气柔和如春风:“为什么呀?”
柳氏有些黯然的低下头:“男人总是得陇望蜀,会叫女人伤心的。”
周靖轻轻的笑,但还是纠正了她,声音里带着一点骄傲和与有荣焉:“除了我爹爹!”
柳氏怔怔的看着她,回神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威宁候领着昨晚新得的妾侍进门时,心里难免有所不安,只是想想当初被自己带回来的柳氏仿佛跟妻子相处的很好,那些个忌惮便消弭大半。
昨天是岳母的忌日,他尽礼之后离开去与同僚交际,这不算过分,但是还受用了个妾,带回家来,这就有些过分了。
威宁候自己也明白,然而转念一想席间同僚规劝他的那些话,他便没有那么忧虑了——岳父领军在外,生死未卜,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来,八成是出了意外。
皇太子的东宫之位摇摇欲坠,不知道还能稳坐多久,退一步讲,就算是皇太子真能稳坐储位,以他现在同皇太子妃的关系,周家将来究竟如何、皇太孙能否顺利登基,都还是未知之数呢!
没必要像以前那样忌惮和敬畏妻子了。
再说,男人三妻四妾不都是正常的吗?
他又没有宠妾灭妻!
威宁候想到这儿,便理直气壮起来,进门之后见妻子正同柳氏说笑、妻妾二人嫣然如花的模样,不禁有转瞬失神,旋即咳嗽一声,向妻子示意身后女人:“这是甘氏,以后便在府里侍奉了。”
周靖淡淡瞟了一眼,便见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穿了件绯红色绣桃花的褙子,搭了条茶白色的下裙,发间点缀着几朵红色绢花,很是风流妩媚,一双眼睛咕噜噜四处转,不甚安分的样子。
甘氏初来乍到,没有摸清楚主母脾气,暂时不敢拿乔,跪下身去行个礼,声音又软又糯:“妾身给夫人请安,给柳姐姐请安!”
周靖将目光收回,没再看她,只问丈夫威宁候:“侯爷昨天跟谁一处吃酒?”
威宁候到底还是要脸的,咳嗽一声,说了几个人名出来。
周靖了然颔首,付以一笑。
是二皇子的母家和其余几家拥趸。
侯爷真是长大了,不仅学会了直立行走和实用工具,还学会去悬崖边上大鹏展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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