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宁候脸色顿白,只是见周靖此时情状,却也知今日之事决计不是过去一跪便能了结的:“夫人,有话好好说……”
周靖了无意趣的撇了下嘴:“没骗到啊,罢了。”
威宁候听得一愣,不祥之感愈深,周靖却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指松箭出,势如雷霆。
正中心口。
威宁候猛地伸出手去,只是还没等行进到嗓子眼的话出口,那支利箭便已经抵达心口。
他面孔随之抽搐一下,剧痛与麻木感先后袭来,在巨大的贯穿力之下跌落马下,一声闷响之后,再无声息。
“侯爷!”周遭的侍从们慌成一团。
周靖漠然将弓箭收起,并没有多看威宁候一眼,只吩咐左右:“一起处理掉。”便催马回城。
……
两个时辰之后,威宁候及其一众侍从的尸体在黔州城郊外被发现,凶手直指迫近黔州的越族,军中众人推测他们八成是越族隐藏在城外的内应所杀。
老威宁候在军中威望甚高,这支西南守军在他手中打磨了近三十年,烙印之深是寻常人难以想象的,饶是周靖以侯门主母的身份将其收服,也是前后用了数年时间逐步进行。
而威宁候毕竟是老威宁候仅存的子嗣,即便他软弱无能,也仍旧是一个强有力的精神符号,尤其是在这等关头,他的死对于这支军队所造成的冲击不言而喻。
噩耗传来之后,自有人往侯府老宅去给周靖送信,不多时,侍从传禀道是威宁候夫人来了,众将领出门去迎,目光触及到来人之后,齐齐为之一怔。
周靖做男子装扮,身着软甲、腰佩长刀,本就偏向于冷艳的五官更显锋芒,额间勒着一条白色丧带,整个人杀气腾腾如一柄出鞘刚刀。
近前去看了威宁候尸体,她微微红了眼眶,旋即便振作起来,到堂中去,神情含悲,声音有力:“侯爷去了,但威宁候的牌匾不能倒,黔州城更不能丢!这是侯府的祖地,是诸位举家生活、百姓世代栖息之地,寸土也不能让!小妇人虽无才德,昔年却也曾跟随家父习武练兵,略有所得,今日我夫君死于敌手,然而侯府并非无人,我愿替夫君守城,护持此方百姓,镇守一方安宁!”
在座诸人皆是军将,豪气云天之人,不想威宁侯夫人一女流之辈竟有如此的豪心壮志,闻言着实震动不已,因为此前深受她恩德,又感慕太尉周定方威名,此时纷纷起身向她致意,士气一时大震。
越族业已陈兵十数里外,众人就近往军营中议事,周靖深谙兵略,言之有物,显然先前所说并非无的放矢,众将领一扫心中对于这女流之辈的轻视,愈发敬重。
议事结束,众人各去筹备,帅帐之中只留下寥寥几人,氛围随之剧变,与先前截然不同。
“夫人,这跟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周靖脸上哀戚之意顿去,迆迆然往椅上落座,气定神闲道:“给威宁候府抹黑、让老威宁候蒙羞的人死了,这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