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恩,你好生劝劝他,替江雪求求情,他会听的,我们的女儿你难道还不了解吗?她是顽皮了些,但是本『性』不坏,之所以那么做,也是情深所致,一时糊涂,到底江月没出什么事,又何必非要喊打喊杀,要江雪『性』命?”
黎东山见她如此情态,不免有些心软,只是长女此时做下这等恶事还被抓个正着,又哪里是求几句情便能了结的?
“她哪里是一时糊涂?”
黎东山在厅中转了几圈,复又回到妻子面前,恨铁不成钢道:“我看她是精心谋划,唯恐害人不成!”
话音刚落,便听外边仆婢来报,道是郁夫人来了。
黎东山闻讯神『色』稍缓,韦夫人却是面有抑『色』。
不多时,仆婢引着郁夫人进门,便见她身着素衣,发间更无妆饰,径直往黎东山面前跪下,哭求道:“主君救命!”
“秋静,你这是做什么?”
黎东山见她形容憔悴,满脸泪痕,着实心疼,恨恨的剜了尚且跪在地上的韦夫人一眼,双手搀她起身:“地上凉,快些起来,仔细腿疼!”
郁夫人坚决不肯,更咽道:“主君,妾身嫁给你二十年,为你养育了两儿一女,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还请你给妾身一条活路,放妾身走吧……”
黎东山勃然变『色』:“你这是什么意思?有我在,谁敢害你?!”
郁夫人见了女儿书信,当下便定了主意,必得脱离黎家。
因为她知道黎江雪离不了宴家,无论是为着黎家和宴弘光的联盟,还是为着黎家声誉,她都得继续留在宴家。
留在宴家,就得接受宴家的家法,三十杖打过去,半条命都得丢,韦氏向来爱女至深,连嫡女做妾这样荒唐的事情都认了,若知晓女儿被打没了半条命,她能忍得住不朝自己撒火?
自己虽是良家出身,又有丈夫宠爱,但丈夫又不能每天将自己揣在兜里护着,届时韦氏只需要抬出嫡庶妻妾的分别往下一压,自己必然会吃大亏。
再则,退一万步讲,韦氏若真是将自己磋磨死了,背靠韦家撑腰,丈夫这样利益至上的人,难道真会为了自己跟她拼命?
她又不傻,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后半生安全都寄托在男人虚无缥缈的爱意上。
再则,事情涉及到自己女儿,郁夫人不想忍,也不能忍。
这些年来黎家妻妾相安无事,是因为无论是她还是韦夫人,所作所为都没有踩到对方的底线上。
郁夫人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她只求丈夫宠爱,不敢奢求正妻之位,韦夫人见她知情识趣,也不想跟丈夫彻底翻脸,双方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日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
黎江雪居然对她的女儿下手,意图谋害主母!
要知道事发之时女儿怀孕已有六月,腹中胎儿已经成型,六个月大的孩子生生打下来,一个不好就会一尸两命!
黎江雪能下得了这种狠手,自己女儿凭什么就得把苦果往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