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诞育了一双儿女,女儿行七,儿子行三,眼见着皇长子触怒皇帝被赶去修河渠,皇四子又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心里难免生出几分野望——都是龙子龙孙,谁说自己儿子就不能当皇太子?
二皇子是庶出,三皇子也是庶出,谁比谁尊贵啊!
蒋家早已经没落,爵位都被削掉,蒋应辰又非官身,仔细说起来,门第条件是所有驸马中最差的,淑妃还想着将女儿嫁入高门,给儿子寻一个得力助益,嫁到蒋家去,那不是糟践了吗?!
她笑的不太自然,不说好,也没说不好,只低眉顺眼道:“到底六公主才是姐姐,齿序居长,又是嫡出,小七不敢僭越。”
临昌公主瞥了她一眼,笑微微道:“淑妃这么一说,倒显得小六霸道了,只是自家姐妹,都是骨肉,何必分的那么清楚?淑妃要是看中了这女婿,从前有孔融让梨,今日小六也可以让妹妹一个夫婿,成就一段良缘呀。”
淑妃被她噎住,羞红了脸,又怕皇帝真的应了,将女儿嫁去那破落门户,眼睫一垂,眼眶里就涌出泪来了:“小七自幼被臣妾骄纵坏了,陛下也是知道的,蒋家毕竟不是当年了,真把她嫁过去,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临昌公主嗤笑一声:“瞧淑妃这话说的,小七自幼骄纵坏了——难道比我们小六骄纵的还厉害?不能把小七嫁过去要她的命,小六的命就不是命?!不知道的以为小七才是中宫嫡出呢!”
淑妃听得恼怒——刚才不还说自家姐妹,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吗?!
该死的双标狗!
侍奉多年,她知道皇帝不喜后宫吵闹,也知道临昌公主这个长女在皇帝心中分量颇重,饶是心下生恨,也不敢与之争吵,只拿帕子拭泪,梨花带雨、目光央求的看着皇帝。
嬴政抬手揉了揉额头,问临昌公主:“淑妃无意令蒋家尚主,你也不想?”
临昌公主不答反问:“父皇可曾叫人查验过,那蒋应辰当真如文书上所说一般?”
嬴政颔首应声。
临昌公主便起身离席,正色拜道:“这是皇祖父定下的婚约,做晚辈的怎么能推拒?更不必说父皇也已经令人查过,知晓蒋应辰人品贵重,可堪托付终生。儿臣不愿令皇祖父失信,也不愿令父皇为难,小六向来孝顺,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儿臣愿意替妹妹应下这桩婚事。”
嬴政起初听她与淑妃针锋相对,言辞尖锐,还觉头疼,现下听她这般深明大义,句句都说到心坎上,怎能不欣慰动容?
当下和颜悦色道:“蒋应辰是块璞玉,自然也有他的光彩,小六也是朕的女儿,做父亲的,怎么会不希望女儿能有个好归宿?你们都是好孩子,没有辜负父皇对你们的爱护和看重——起来吧。”
临昌公主面带笑意,从容起身,自然而然的坐会到父亲身边。
淑妃愣在一旁,呆滞如一只木鸡。
离开皇宫,坐上返回公主府的马车之后,婢女方才低声问:“公主,这婚约……”
“这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