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忌辰,而家母已逝,我日前听闻此事,特意替家母来走一遭。”
洛阳不比北京、南京繁华,勋贵云集,蔺家长房夫妻在时,也是本地体面人家,死后蔺家办了极盛大的水陆道场,每年也会捐大笔的香油钱到此,加之前不久蔺家小姐才刚刚来过,这会儿朱元璋顺势一提,那老僧便会意笑道:“原是为蔺家夫妻而来,这倒是巧了,蔺家小姐刚刚也在这儿……”
朱元璋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问道:“蔺家小姐现下何在?既然遇见了,总该去问候一声,同她致意的。”
老僧笑着指了方向,朱元璋称谢,带着人循向去了。
……
蔺二夫人打的主意是将长房留下的侄女和娘家侄子凑成一对儿,左右长房就这一个孤女,留下的财产全都是她的,等她出嫁都得算作嫁妆,若是嫁到自己娘家去,那不就是左手倒右手?
因为儿子的婚事,蔺二夫人挪用了大伯留给侄女的财产,这事儿侄女似乎有所发觉,她就先下手为强,想趁着蔺兰颐到福安寺上香的空档将此事彻底解决。
为了以防万一,蔺二夫人还专程叫上了光威将军之妻吴夫人。
这位夫人向来以端严守礼闻名,丈夫又是四品武官,在洛阳女眷之中很有声望,有她同行见证,来日蔺兰颐决计不敢有所反复。
蔺二夫人自觉算无遗策,踌躇满志,就等着抓个现成,按个情投意合的名义过去,赶紧把婚事给办了——老天,我儿子能考中举人,果然是遗传了他娘的聪敏头脑!
蔺二夫人与吴夫人去进了香,各个佛堂叩拜过去,觉得有些累了,便待往后边客房去歇息片刻。
方才接待她们的僧人差了小沙弥领路,却被蔺二夫人拦住,问了侄女何在,又转头向吴夫人解释:“今日是我家大嫂的忌日,兰颐早早就过来了,我瞧着今日来客不少,无谓多占客房,且去与她坐坐,一块说说话。”
吴夫人自无不应之理。
二人相携到了客房门口,便见蔺兰颐的婢女守在门外,眉宇间隐有急色,见蔺二夫人和吴夫人过来,神情焦灼,一个劲儿的往屋里张望。
蔺二夫人心头生出一抹得意,同吴夫人一道近前,那婢女却推三阻四、拦着不让进,然而蔺二夫人迫不及待想进去接收胜利果实,铁了心要闯,又岂是几个婢女所能拦住的?
蔺二夫人怀抱着满腹欣喜,带着吴夫人闯了进去,迎头就见自己娘家侄子和小厮都被捆在一边,另一头是她差出去打探侄女动向的小厮,几人个个鼻青脸肿,显然是挨了打,嘴巴堵得严严实实,地上淅淅沥沥的见了血。
旁边站着几个剽悍军汉,个个横眉怒目,看模样有些眼熟,仿佛是从前大伯帐下的军士。
蔺兰颐捏着帕子,端庄矜持的坐在椅上,左右站着两个嬷嬷,桌上摆着几张供状,上边血淋淋的按着掌印。
蔺二夫人呆在原地,仿佛瞬间从九重天跌到了十八层地狱,又好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桶冰水,透心凉。
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