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癫狂,那二人却不曾察觉,任景华作画,结束后递了毫笔与慎问凝,后者凝神细思几瞬,笔走龙蛇,迅速书就。
满洞苔钱,买断风烟,笑桃花流落晴川。石楼高处,夜夜啼猿。看二更云,三更月,四更天。
细草如毡,独枕空拳,与山麋、野鹿同眠。残霞未散,淡雾沈绵。是晋时人,唐时洞,汉时仙。
任景华笑:“问凝是要出家做道姑吗?”
慎问凝书写不停,只道:“也未尝不可。”
任景华听罢,脸上笑意微敛,感慨伤怀之色一闪即逝,又徐徐道:“岑修竹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我负你良多,实在无颜再去误你,若你当真有意出家,我便挂印辞官,与你一道纵情山水,游览四方,做两个闲散道人,也很好。”
慎问凝却在此时抬起眼来,随手将手中毛笔一丢,好笑道:“三哥,你真真是个痴人,岑修竹不过是一颗老鼠屎,又怎能因她而误你我终生?老鼠屎碍眼,只管将它挑了出去,烧火再煮沸了,又是一锅好粥!”
这对狗男女!
岑修竹几乎是目眦尽裂的看着这二人,她冲上前去掐住慎问凝的脖子,却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想要拿书案上的砚台去砸任景华,却也触碰不到。
接连做了许久的无用功之后,岑修竹跌坐在地,嚎啕痛哭,听那二人互诉衷情,更将二人联手害自己母子俱亡的真相道出,她如坠冰窟,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自己爱如生命、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男人。
最后一丝爱意,终于就此消弭。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是结发夫妻啊,他居然能对自己痛下杀手!
只是因为自己恳求祖母请陛下赐婚,拆散了他们的婚约吗?
可是她已经愿意用一生去弥补他了!
还是说因为她用手段怀上的孩子?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对自己出手,更不应该害死他们的孩子!
那是个无辜的小生命啊!
他竟能如此狠心!
任景华,你我之间的孽缘从我的一场痴恋,又由我殒命你手结束,今日你我夫妻缘尽,恩断义绝!
若有来生,我绝不会再嫁与你!
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么?
我偏就要嫁一个胜过你万千的男子!
前世一场孽缘,最终惨烈收场,再度睁眼,岑修竹发现自己回到了十三岁那一年。
这一年,她还不是魏公府上三郎的妻子,还没有苦求祖母求陛下赐婚,强行嫁入任家。
现在的她,是名满长安的贵女、容色殊艳的岑家女,父亲身负公爵之位,母亲乃是侯府嫡女,她的祖母昌国大长公主是太宗皇帝唯一的嫡女!
这样的身份,又何必非要追着你任景华不放?
这一世,她不会再犯傻了!
岑修竹恍惚间想起那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想起他唇边淡淡的笑意,还有他看向自己时意味深长、又难掩柔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