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文士往一侧叙话。
那中年文士道:“大将军公务繁忙,听闻胞妹受困于兴安胡家,心急如焚,抛下京城公务,匆忙往此处来为夫人主持公道,现下此间事情了结一半,大将军只怕不会继续在此处停留,料想明日便会启程还京。夫人与您的一双儿女是打算继续留在兴安,还是随从大将军一道北上还京?”
何氏本就聪慧,又深知兄长性情,现下再听此人言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此间事情了结一半,是指费氏嫁与丈夫做平妻的事情已经被抹平胡氏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至于另一半……
怕就得着落到婆母和丈夫身上了。
这人表面上问的是自己日后与一双儿女何去何从,实际上问的却是自己此后究竟是要继续在兴安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下去,还是要离开胡家,带着两个孩子随从兄长北上。
对于何氏来说,这是个无需考虑的问题。
这些年来,她无数次想过离开胡光硕、离开胡家,只是娘家此时是继母管家,根本不可能接纳她,而一双孩儿都是胡家骨肉,上至老太太,下至胡光硕,怕都不会答允叫自己将他们带走。
她没法走,走不掉,也无处可去,所以只能咬着牙在寒夜里坚持,留在胡家忍气吞声。
现在哥哥回来了,欺辱她多年的婆母和小姑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丈夫不敢有二话,她可以毫无顾虑的将一双孩儿带走,既然如此,还留在胡家干什么?
舍不得刻薄尖酸的婆婆和小姑,还是放不下薄情的丈夫和一后院的小妾?
何氏当即道:“我与胡光硕夫妻情分已尽,若哥哥不嫌弃我们母子三人累赘,我们必然是要与哥哥同行北上的!”
中年文士听得微笑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欣慰:“大将军若非牵挂夫人,又怎么会匆忙离京、日夜兼程来到此处?夫人且令人去收拾行囊,再着人看顾好小公子和小姐,明日随我们一道离开。”
又赞道:“大将军乃是世间英豪,胸吞万流,夫人亦是刚烈果决,兄妹二人皆非凡俗。”
何氏被人说惯了柔顺贤淑,陡然听了这样一句夸赞,不禁微怔,旋即失笑,福身谢过他,回房去收拾行装。
这时候天色已晚,早就到了歇息的时候,胡康林跟妹妹胡皎皎趴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兄妹俩语气兴奋的议论:“舅舅的胳膊好粗,个子有小山那么高,可真是威猛!听说舅舅年轻时候还曾经打死过老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胡皎皎满脸崇拜:“要不然爹和其余人怎么会那么怕舅舅?你看祖母和姑姑,听说舅舅要来之后,再不敢给娘脸色看了!”
何氏听得微笑,心绪少见的轻松起来,没急着进屋,只站在外间听两个孩子说悄悄话。
“舅舅可真好!”胡康林兴奋过后,又有些失落:“要是舅舅能早点来就好了,娘也不会吃那么多苦,之前娘被祖母罚跪,膝盖都青了,站起来都打晃,还得每天去给祖母请安……”
胡皎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