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事情,李世民默然无语,朱元璋则十分看不上栾正焕行径:“穿着蓑衣遮风挡雨上了岸就嫌弃蓑衣厚重难看,怎么不想想自己当初是个什么东西?丧良心玩意儿,这种事情老朱可办不出来!”
众皇帝在白雾空间里议论纷纷,高祖则迅速回过神来,问那中年内侍:“廖先生离开多久了?”
那内侍显而易见怔了一下:“大约两刻钟了。”
廖元晏走后,栾正焕余怒未消,脸色阴沉不定,周遭内侍宫人不敢作声,过了许久,看他神色稍缓,方才敢近前去收拾茶盏残骸。
高祖闻言颔首,当即起身道:“备马,朕即刻出宫。”
“出宫?”内侍吓了一跳,忙道:“陛下,正是午膳时候,您好歹用些膳食啊,贵妃娘娘那儿煨着燕窝乳鸽,都两个多时辰了,就等您过去呢……”
高祖冷冷瞟他一眼,嗤道:“是你要做朕主,还是贵妃要做朕主?”
内侍倏然变了脸色,冷汗涔涔跪了下去,殿中内侍宫人噤若寒蝉,安静落针可闻。
高祖却懒得同他废话,顾不得更换衣着,大步离开前殿,拾级而下。
早有仆从备了马在殿外等候,高祖飞身上马,扬鞭往宫外去。
宫中严禁行马,但皇帝显然不在约束之中,一道道宫门次第打开,沉重而威严,向万人之上帝皇俯首。
高祖一路出宫,不及停留,便直奔廖府而去。
等到了廖府所在街前,高祖便下了马,叫侍从解下外袍与自己换上,准备亲自过去叫门。
侍从不解道:“陛下,这等小事何须劳烦您?”
“你们且在此等候,勿要近前。”
高祖却未曾同他们解释,吩咐一句之后,便整理衣冠,到门前去向门房道:“在下乃是廖先生昔日故交,今日途经此处,特来拜会,烦请老丈引路通传。”
门房见他衣着不俗,器宇轩昂,便知道绝不是泼皮讹诈,再则,以廖家门第,哪有无赖敢到此处作祟?
门房行个礼,恭敬道:“这位老爷怎么称呼?”
高祖笑道:“等见了廖先生,他自然识得,烦请前方引路,待我前去拜会。”
廖元晏交际往来都是各方高士,脾气古怪也不在少数,门房应了一声,同其余人交代一句,便引着他往府里边走。
廖府里仆从不多,这时候长廊间往来不断,搬东西、收拾行囊、前去计量债款,不一而足。
高祖心下暗叹,便问那门房:“怎么,廖先生打算搬家吗?”
“是呀,”门房道:“老爷说是辞了官,打算带老太太回老家去养老。”
高祖默然不语。
门房引着他到了正厅,大抵是因为仆从们都去忙活了,外边无人值守,门房便请高祖在外等待片刻,自己入内通传。
“老爷,外边来了位先生,说是您故交,此时正在堂外等候。”
廖元晏脸色灰败,病恹恹道:“可曾说他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