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干琐事交付到黎江月手中,刘彻带上几名亲随,与瞿光启一道骑马巡视寿州城郊。
正值阳春三月,地里麦子郁郁葱葱,已经长至小腿高度,田亩之中有三二农夫停留,正弯腰拔草,身形伛偻,脸『色』黄黑。
刘彻勒紧缰绳,下马与几名农夫叙话,方才得知他们并非土地主人,而是田主的家奴,再细细去问,便知放眼望去几十亩麦子皆是一家之产,而其家所有田亩,却绝不止这几十亩。
刘彻又换了几个地方,前前后后跑出去几十里路,直到暮『色』深深,方才率众返回寿州新置办的府邸。
黎江雪刚见他回去,便撅着嘴迎了上去,嘟囔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天都黑了。”
黎江月则道:“我见时辰晚了,便叫两个弟弟先用了饭食,和江雪一道在这儿等你回来。”
刘彻满腹心事,无心与她们多说,扒了几口饭下肚,便去与瞿光启和一众心腹议事。
“寿州虽为下州,朝廷统计的户口必然低于两万户,至于真的是低于两万户,还是说有的人口被高门大户所掩藏、为避赋税隐瞒住,便不得而知了。”
刘彻将自己草草绘制而成的地形图摆出来,说:“寿州土地兼并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百姓无地可耕,不得不卖身为奴,户数减少,赋税也随之减少,寿州破败,反倒肥了本地豪强,不仅势力日盛,世代积累的财富也越来越多。”
“寿州如此,整个南朝又何尝不是如此?”
瞿光启苦笑道:“什么高门世家、累代风流,无非是世代盘剥,家族日盛罢了,若没了那些底层百姓流血流泪的卖命,他们哪还有闲心去开什么清谈会?”
另有心腹规劝道:“寿州距离建康不过三日,本地大族又往往与建康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主君须得徐徐图之,不可擅动啊。”
刘彻问瞿光启:“瞿先生以为如何?”
“很简单,”瞿光启笑道:“一次『性』对抗所有豪强,这是最蠢的办法,立即就会迫使他们联合起来,本地官吏怕也会阳奉阴违,只有叫大多数豪强觉得主君是来同他们交朋友的,且对他们没有威胁,那才是好办法。”
刘彻『摸』着下巴,慢悠悠的笑了:“拉一批打一批,逐个击破。”
瞿光启含笑附和:“正是这个意思。”
刘彻抵达寿州三日,便在府中设宴广邀本地大族,尤其是同黎家有旧之人,表现的分外亲近,至于酒足饭饱之后又谈了些什么,便不足为人道之了。
作为刺史主政一月之后,刘彻终于展『露』獠牙,对着自己选定出的目标痛下杀手,拿着自己令人暗中查询到的罪证上门抓人,审问画押之后押出去杀了个人头滚滚,一套连环拳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往建康去求援,便释放其家奴、佃户,一半土地分发出去,剩下的喂到了其余豪族口中,其雷厉风行,寿州上下为之一震。
豪强大族私藏佃户奴仆久矣,只那几家便有数千人之多,刘彻借此机会刷了波声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