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宴广邀勋贵老臣,放低身段,展露善意,希望能够得到老臣们的支持,一来新帝在朝廷上的政略得以实施,二来皇后有了依仗,再面对皇太后时,心中也能增添几分底气。
曹操迅速将这些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对于今日宫宴的目的便心下了然,至于任家内部的情况么,倒也不算复杂。
任永年的原配夫人业已辞世,无所出,但是因为夫妻感情深厚,所以原配夫人死后他没有续弦,而是让侍奉最久、诞育子嗣最多的侧室夫人佟氏掌家,又因为府上世子乃是佟氏所出,母以子贵,佟氏也得到了诰命身份,被称呼一声佟夫人。
任永年是任家长子,下边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俱是同母所出,二弟业已辞世,有遗腹子留于世,三弟为兖州牧,出任地方,妹妹年纪最小,同长兄差了近二十岁,待字闺中,尚未出阁。
将任家上下以及朝中关系理顺,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佟夫人带了官服前来,亲自侍奉着丈夫穿上,又低声道:“老爷,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动身吧?跟邓家、隋家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新帝夫妻宴请老臣,当然不会只有任永年夫妻俩,长安最是赫赫的几家勋贵都受邀前往,又因为这几家姻亲往来热络,事先难免彼此通气儿。
曹操应了一声,轻轻颔首:“走吧。”
夫妻二人一道登上马车,听着那辘辘声响在长安宽阔平整的大道之上,往宫门前验明身份之后,又进入到九重宫阙之中。
新帝年近四十,也不算年轻了,他从前只是真宗皇帝不起眼的一个庶子,生母也不得宠,成年之后被分封到了偏僻的燕地,两鬓早早染了风霜,眼下皱纹已生。
这样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封地又偏僻,娶得王妃出身也是平平,往面容上看,倒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容色,但到底门第识见所限,与命妇们应对之间总隐约透着几分局促,眉宇间偏带着几分骤登高位的倨傲与得意,也叫她言辞中所表露出来的体贴大打折扣。
佟夫人虽为侧室,然而主母早逝,她身为世子之母主持中馈,历练多年,人情练达,而邓家、隋家的两位夫人更是出身大家,长袖善舞,其余几家夫人也是如此——破船也有三千钉,老牌勋贵在当家主母的选择上,眼光总是不会错的。
曹操与其余几名朝臣正同皇帝叙话,大抵是因为初登九五的缘故,皇帝待他们很是客气,神情也颇和蔼。
皇帝的下首处是皇后的胞弟江光济,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亲姐姐做了皇后,他也跟着水涨船高,还有皇后的妹妹江氏,此时也披金挂银,志得意满的坐在姐姐身边。
江氏身边还坐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略有几分粗浅姿色,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不甚安分的样子,却不知道是出自哪家了。
曹操对这种嫩瓜秧子不感兴趣,更别说她们长得也不怎么好看——皇后的容貌便不甚出众,好听点也就是端庄秀气,她的一双弟妹也只是中人之姿。
曹操目光在那边迅速扫过,并未停留,视线微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