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过来累着了没有?我这儿叫人请了两个擅长小儿疾的大夫,另有几个身家清白的『奶』妈子,早叫人领去你院里了,免得你初来乍到,手忙脚『乱』。”
饶是王氏向来知道这位嫂嫂是个体贴人,现下听她说完,也不禁行礼称谢,只是膝盖往弯下去,便被白氏搀扶起来了。
进屋去瞧了一眼,便见饭菜都是早就备好的,只是屋里边空空如也,唯有仆婢持着巾栉、香茶侍立一侧,却没有别的宾客。
白氏拉她坐下,又含笑解释:“大嫂今日有些事情,无暇过来,孩子们读书去了,就咱们两个人吃。”
王氏一听那句“大嫂今日有些事情,无暇过来”,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上边大伯、二伯有意争夺世子之位,局势尚未明朗,丈夫不愿参与,她也不愿趟这趟浑水,反正他们也没想过至高之位,只求一家人平安富贵便是了,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又不曾碍过哥哥的路,无论哪一个最终胜了,总能得个善终。
可是自家这位神奇大嫂,硬是『逼』得她一点一点将天平偏到了二嫂那边去。
不说从前那些个烂事,就说今天,你丈夫嫡亲弟弟的妻室远道而来,还带着个出生没几个月的小侄女,到这儿日期是早就说定了的,当大嫂的怎么还匀不出一点时间来吃个饭,妯娌们坐在一起说说话?
就算是千忙万忙来不了,打发个人来说一声,叫大家脸上都好看点,难道能要了你的命?
王氏此前虽然不在淮州,但该知道的消息却都知道,与白氏边吃边谈,半晌过后,忽的道:“听说大嫂惹老爷子生气了?”
白氏瞥她一眼,说:“我可不信你来之前一点都不知道。”
王氏笑,慢吞吞的将口中饭食咽下,这才道:“听人说了个大概。”
略顿了顿,又说:“我叔父也曾令人传讯,其中提及此事。”
她所说的叔父,便是被吴王委托淮州诸事的王澄,二人同样出身王家,都是旁支,王氏与武安王的婚事,还是王澄做的媒,因这关系,平日也会有所往来。
白氏不愿在三弟妹面前说大嫂长短,妯娌几个都不是瞎子聋子,该打听的肯定能打听到,这时候叭叭叭说上一堆,倒显得她小人心态,背地里幸灾乐祸、说人是非。
她笑了笑,没有作声。
王氏也笑,夹了一筷子豆芽菜送入口中,心里边想的是丈夫从前线传回来的信中说老父待二兄甚厚,叔父传信也说蔡先生虽曾经做过大伯老师、此时又被委以重任与他一道看顾淮州,却未曾偏向大伯,更不曾接受过大伯邀约。
北伐大军势如破竹,通往最高权力的那条道路已经没有多少阻碍,老爷子年纪也不轻了,一旦坐上那个位置,首要的便该是考虑继承人问题。
最后的时刻要来了。
王氏笑『吟』『吟』的跟白氏闲聊,说些孩子们的趣事,脑海中迅速浮现出近来乃至于更久远之前发生的事情。
废世孙面对她的晨哥儿时那样倨傲,马宝珠理